回到家,已是將近十點。媽媽關心地問了幾句就又睡了。汪樂卻沒有睡意。他走到院子裏,望了望漫天的星鬥,借著星光和遠處路燈的微光,把滑板放好,開始踩上去。
靜謐的夜晚,汪樂閉上眼,感覺自己就像踩在一條搖晃的小船上,四周都是散發著潤濕氣味的海水,在無聲無息地推湧著。
汪樂慢慢嚐試著在院子裏有限的空間裏滑行。有幾次差一點摔下來,滑板也被他踏出特別的響聲。
汪樂害怕自己弄的動靜驚擾媽媽睡覺。他練了一會就收了板兒,掏出手機,打給了老司馬。“樂樂,這麼晚還沒睡,練功呢?”老頭沙啞的聲音。
“師傅,我在練功,不過我遇到了一個坎兒,急需要邁過去,可我總是過不去,心裏急啊!”
“樂樂,不要急於求成,你已經比一萬個人都幸運了,武技巔峰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攀越的---”
“師傅,你說的我懂。我也沒指望攀登巔峰,我現在練的不是太極也不是泰拳,是滑板兒!”
“滑板?什麼玩意兒?”
“師傅,你應該在電視裏放的看過的,四個輪的一板兒,踩著它可以做各種驚險的動作。特別酷!”
“好像見過,都是小屁孩玩的。怎麼,你也喜歡上了滑板兒?”
“跟其他同學一塊玩,剛接觸,就碰上了一個行家,在我麵前牛逼哄哄的,還要跟我比賽,我就想在板上贏了他,殺殺他的威風!”
“樂樂,你雖年輕氣盛,但凡事不要與人爭強鬥狠,益滿盈,則思江海下百川。”
汪樂吃了一驚,“師傅,你也知道這麼高深的道理?我們老師剛剛講過耶!”
“樂樂,道理眼中生,心中悟,手上拿捏。你非要和人家爭個高低嗎?”
“師傅,你放心,我隻是滅他的囂張氣焰,不會傷害他,可是我到現在還在板上站不穩呢!我就是擔心到時候,不是我滅人家的囂張,而是人家把我幹趴下,連你也跟著丟人啊!”
“嗬嗬嗬,小子也,你就是怕輸啊!可師傅我連滑板兒都認不清,我也幫不上你呀!不過,想那小小一塊板兒,本是死木一塊,卻能在人的腳下竄蹦逾越,跟著人翻滾騰舞,我想說的是,你要賦予它生命啊!”
“給它生命?怎麼給?”汪樂迷惑,“師傅,要不,我給他買件馬甲穿上?”
“你小子就充愣吧。記住了,要做到人板兒一體,方能玩轉乾坤,而要做到人板兒一體,就得與它通氣,交合。見過跑步機吧?我覺得你要在那上麵跑兩天再試試吧!”
“跑步機?”汪樂還在疑惑,老司馬掛了電話。
師傅的話可信嗎?汪樂收了板兒,帶著一肚子疑惑進屋睡了。
第二天,汪樂沒有再去滑板培訓基地,他給曲楠楠和範小寧都打了電話,說家裏有事要回老家不去了。
吃過早飯,汪樂穿了兩條街,找到了一家“力霸”健身俱樂部。交了六十塊錢的月費,開始上了一台跑步機。
一開始汪樂不知道跑步機可以調速,上去連著摔了三次。後來,教練過來幫他按了減速,他才能穩穩地跑起來。
下午再來時,汪樂加了速度。半天的訓練,適應,已經讓他能自如地在跑步機上調整自己的腳步了。
晚上九點,汪樂在院裏擱好板兒,再次踏板兒點地緩行的時候,還別說,感覺一下真就穩了許多,和之前不一樣的是,他已經可以在滑板的行進中很靈活適時地調整身體的幅度,跟隨滑板的節奏了。而在院裏又轉了幾十圈之後,他發現自己可以在運行中通過身體尤其是腿部力量的輕搖來掌控滑板兒的速度和方向了。
“看來這跑步機訓練真的很有用啊!”汪樂高興壞了,索性拿著板兒出了院子。
剛出巷口,他就把板兒放在地上,他把右腳踏上板兒,想再試試如何。就在他的腳剛放上板兒那一刻,身後突地竄出一物,汪樂驚悚之際,左腳一蹭地麵,滑板兒失控,擦出一聲厲叫,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