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樂一連幾天放學,都沒有再看見景桃桃。又過了兩天,媽媽告訴他景桃桃家搬走了。並且遞給他一個心形的小卡片,說是放在他們家門口的。
汪樂朝景桃桃家看看,果然是門戶緊鎖。接過來小卡片一看,上麵有一行娟秀的字跡,汪樂一眼就認出是景桃桃的字跡,“汪樂,原諒我的爸爸媽媽吧。望女成鳳的心可以理解。為了前程,我隻能屈就了。別真的去混了哦!你是一個很有潛力的人,我不會看錯,加油吧!”
“樂樂,如果你能有桃桃一半的懂事努力,媽就知足了。”
“媽,這很好,我不會再影響到桃桃了。”汪樂拿著卡片進了屋,摸摸包裏景桃桃送的書,依舊如新,一滴眼淚不知不覺砸在書頁上。
景桃桃,一個戴著近視眼鏡,紮著馬尾辮的女孩,被汪樂刻在了心裏。
又過了幾天,果然沒有任何人找過汪樂的麻煩。汪樂知道是媽媽在姚叔叔麵前求了情。
他的心情因為景桃桃的搬家有些失落。好在有陶輝在身邊粘著,一張破嘴說東道西給他解悶,另外歐陽小葉沒了季豪的陪伴,在偷偷赴初三一個帥哥約會的同時,又約了他兩回,在學校外麵的樹林裏,他們一起爽了兩回。
又過了有一個星期吧,汪樂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還是被卷毛海帶著兩個人攔住了。
“汪樂,我這一陣在醫院受罪,你在外頭過得舒坦吧?”卷毛海踮著腳一臉囂張。
“你自作自受,還想打我是不是?”汪樂開始把手伸進自己的書袋裏。
“別別!汪樂,我不打你了,不跟你玩命了,我是局長家庭,命值千金,你呢,就是一鄉裏土豆蛋子,爛命一條,憑啥啊!我還得享受我的大好人生呢!況且,我老爸也在我麵前替你開脫,叫我不要再找你的麻煩了,我一開始還不明白咋回事,後來我在我老爸錢包裏發現了一張照片,是我爸摟著一個女人在床上照的,我一跟蹤他才知道,原來那女人就是你媽啊!不過,這樣也好,你把我腿紮了血窟窿,你媽被我爸睡了,也算代你抵了這仇了---”
“噗噗”卷毛海身邊的倆人忍不住恥笑起來。
汪樂渾身發抖,血往腦袋裏竄,他從包裏掏出了菜刀。“你再說一句試試!”
卷毛海和他身邊的倆人,一看汪樂拿出了刀,臉色立馬變了。
卷毛海伸手攔住汪樂,“汪樂,你幹啥?我今兒可不是來跟你打架的,我是來跟你打個賭的---有種你就跟我賭!”
汪樂停住了動作,不知道卷毛海要跟他賭什麼,“有屁放吧!”
“汪樂,你不是也喜歡曲楠楠嗎,咱倆就來個八年之約,來個公平競爭,八年後如果曲楠楠跟了你,我跪下給你磕頭叫你爺爺,如果曲楠楠跟了我,你跪下叫我爺爺,怎麼樣?”
汪樂一聽心裏就不平,你當我是傻子啊,你爸是局長,我連爸爸都沒有;你家家財萬貫,我家吃一頓好的都難,我跟你比,沒比都輸二裏多了,比個球啊!好在他心裏壓根就沒敢在曲楠楠身上有啥非分之想,有的隻是對她的感激。也就沒把卷毛海的話放在心上。
雖然知道自己跟卷毛海爭曲楠楠根本沒有可比性,汪樂還是舉著刀,拋下一句狠話,“那你等著吧,八年後咱就在這兒見!”
“不來是孫子!”卷毛海咬牙說。
汪樂胸腔裏蓄滿憤怒,說完就轉身走了。至於八年後卷毛海會不會來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八年後的自己百分之一百二的不會來。他隻當是剛才聽卷毛海放了一個屁,臭得難聞。
汪樂紮傷卷毛海,刀劈季豪,砸破黑魚的頭這幾件事,不知不覺就在學校各年級學生裏傳開了。所有的學生看見他都躲得遠遠的,生怕碰了他。有時迎麵碰上不認識的同學,也會諂媚地衝他說一句,“樂哥好!”連施明有時和他在一起說事時,也會由不住嘴叫他樂哥。以前跟著季豪混的外班的幾個人,像閆小坤、毛蛋、大發、朱青等,都通過陶輝的引薦歸到了汪樂的手下。
自從跟歐陽小葉有了一次攀高峰的經曆之後,歐陽小葉沒事就拉他躲出去咻咻。
汪樂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不過,這樣的日子咋說也比以前整天被人揍舒坦多了。尤其是和歐陽小葉睡覺之後,他好像一下子了解了男人和女人的世界。豁然開朗之後,他會更理性更自信地思考問題了。
說不上享受,反正他很自得。隻是有時候,它會把景桃桃送他的卡片拿出來,念著景桃桃寫給他的話,他心裏就會一陣難過,他老是覺得景桃桃看錯了自己,自己根本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現在除了語文課他還聽兩句,其他的課他根本就聽不懂,也懶得去聽了。
時間已是深秋,學校要給全校學生統一做校服,各班班長都要交每個學生的身高。汪樂一量身高,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才短短的兩三個月,他的身高已經一米七二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長這麼快。
汪樂弄了一塊鏡子照了照,自己唇上竟然有了黑色的柔須。一攥拳頭,胳膊鼓起了兩坨肌肉。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長大了,意識到自己是在揮霍自己大好的青春啊!突然地領悟,讓汪樂心裏很不好受。他的話語越來越少。哪怕是上課,都喜歡鎖緊眉頭,目光穿過教室的窗戶,直直地盯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