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的怒火飛快消失掉,繼而襲上心頭的是一片羞愧,臉上一片熱辣,該死,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煆造是一種原始的鍛造工藝,盛行於上古年代。這種工藝,雖然原始,但絕對實用;雖然簡單,但絕不易學。
最基本的煆造,至少要有個大火爐,爐邊要有風箱,靠風箱躥起爐膛內的溫度。
再將要鍛打的鐵器在火爐中燒紅,然後移到大鐵墩上,不斷揮錘煆打。在鍛打過程中,要憑目測不斷翻動鐵料,使之能不斷修正材料的結構缺陷,可以說在一個大師的手裏,一塊最平凡不過的粗鐵也可以百煉成鋼,大幅度提升材料的質量。
如果掌握著某種秘方,在打造的過程中加入某種金屬元素就能夠輕鬆將一塊平凡的材料在鍛煉過程中演變成品質超群的稀有金屬。
有時鍛造真的好像一支交響曲。
風箱拉起,曲子奏響。隨著加熱的需要,那風箱會在平緩均稱的節奏中加速,強力的節拍中充滿希望。那灶中的火苗,一起隨風箱的節拍跳躍,在勁風的吹奏中升騰。待鐵器熱至彤紅,鐵鋏快速夾至大鐵墩上,一番鐵錘上下,一串釘鐺聲響,一陣汗雨飄下,那鐵件便成為匠者的理想器物。
有時需要把鐵器放入水槽內,隨著“吱啦”一聲,一陣白煙倏然飄起,淬火完成。
打鐵是男人的事業。
這是因為,沒有力量不能打鐵,沒有膽量不敢打鐵,沒有吃苦精神不願打鐵。每至紅爐生火之時,都是氣溫高燒,拉一陣風箱,汗水滿頭,掄一番鐵錘,便會揮汗如注。那幾十斤重的大錘掄番起落,需要的是男人的力量與氣度。
千言萬語,一句話就足,鍛造是男人的事業!
無論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但她始終是一個女人!況且還長得如此的嬌滴滴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毫不留情的以淩駕於所有男人的姿態出現在男人的世界,這是赤果果的打臉!這筒直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不少心中無名的怒火無處可撒的男人都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與那個可惡的女人一起的男人,都是這個家夥多事,他為什麼縱容自己的女人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讓自己的女人出來拋頭露麵而且做的還是打鐵的話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暴殄天物嗎?
雷克薩翻了翻白眼,拉了拉正在考慮要給自已掌控的合金鐵水做些什麼的安妮。切,再留在這裏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安妮無奈,隻好把鐵水壓縮成拳頭大的鋼球丟下,火焰撤下的一瞬間,火紅的鋼球發出一連串輕微的暴響,瞬間向地上跌下在高台的青石板上砸飛一片碎屑,顏色亦飛快變成了黝黑的模樣。
奇異的變化無不在說明著這黑呼呼得不起眼的鐵球質量和奇特之處,至少重量比看到的要更加驚人,冷卻速度幾乎快到不容任何煆造上的庸手有絲毫下手的機會。
在眾人複雜的眼神中,雷克薩與安妮大搖大擺地晃出了蒙太的鋼鐵製品長街。
雷克薩倒是不擔心有什麼人找自已的麻煩,或者說往後的一些日子也不會有什麼人膽敢找自已的不痛快,安妮模樣倒是人畜無害可剛才露出的那一手火控能力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威懾,不識貨的隻會以為這隻是世界上又一種奇異的天賦能力,而真正識貨的自然就會知道這種力量一但爆發起來的危險性,縱然是色膽包天對安妮的美色垂涎三尺,至少也要調查一下底細或者調集足夠的戰力來保證完勝。
這至少也要一些時日吧?
話說,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喜歡上煆造的?難道是老地精那老茄子把主意打到了安妮身上?
雷克薩隱隱記得自已貌似對老地精做過某種承?
似乎是關於讓老地精在自已的族人裏發展下線,他在巨人族裏每讓一個巨人轉職做了鐵匠就讓他擁有一天巨龍的驅使權?該不會是這老家夥想當龍騎士想瘋了吧?發展下線都發展到自已的身邊了?
??盡管是自己讓他這那麼幹的,可那老地精也太神通廣大了一些吧!
好好的一個小女娃怎麼會變得越來越奇怪了呢?雷克薩的臉忽然猙獰地扭曲起來,老家夥,本尼休。佐拉。看我回去怎麼整治你!看你把我們家的的寶貝女娃娃都教成了什麼模樣!什麼?彪悍女人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彪悍你妹阿,我們家的女人用得著去打鐵麼!
雷克薩臉色古怪的想了一會,臉上的折子才重新撫平了。
拖著依然興致不減的安妮繼續在這帝都的長街大巷上到處轉悠,王城氣象與前世的城市何其相似,越是在這城市裏漫步越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街道邊高聳整齊的大樹,清掃路麵的工人與來往匆匆的行人,喧囂中的寧靜,無不是著雷克薩堪破虛幻充實自已虛弱靈魂的良藥。
或許自已以後留在這座城市生活一段時間會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