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走了嗎?”
“去哪?”米悅不解地問。
男子靠近她:“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請你吃飯。”
米悅恍然大悟:“是你?你還活著?”
男子微笑。
“有點不像啊!”米悅不確信地看著男子。
“不像什麼?”
米悅的腦海閃現出那個在大海裏垂死掙紮的男人,那是健碩的體格,絕不是眼前這個高挑的摸樣;那是一張有質感的臉龐,雖然他的五官蹙在一起,但米悅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帥氣,不像眼前這張白皙俊秀的臉。
“你這麼瘦,力氣倒挺大的,我差點被你害死!”米悅不敢斷定,但抱怨還是免不了的。
男子笑了起來:“你後悔了?”
米悅不知道怎麼回答,有種怪怪的感覺。
男子微笑,伸出手:“我叫黎一皓,你呢?”
米悅隨性地伸出手:“米悅!”
“很特別的名字。”
米悅歪著腦袋:“哪裏特別?”
黎一皓笑得有些怪異:“你不覺得和蜜月諧音嗎?”
米悅臉一紅,白了黎一皓一眼:“無聊!”
“好了,走吧!還有人等著呢!”
醫院,搶救室門前。
歐陽權宇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葉訪芸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臉的淡漠,一臉的沉靜,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歐陽權宇已經猜出母親又一次責難了自己的妻子黎一潔。每每黎一潔發生不測,母親的表情就會如此莫然,像對待一個與之無關的人。
黎一潔,一個令歐陽權宇小心翼翼嗬護的女人,一直是他內心深處無可抑製的痛。這些年,每一次走進醫院,他都猶如經曆一場生死。段醫生告訴他,她的生命隨時有可能終結。這是一個讓他心如刀絞的消息,從新婚那一夜一直折磨了他整整五年。
歐陽權宇走到母親麵前,靜靜地看著母親,眼角有一絲疼痛。
葉訪芸瞥了一眼兒子,從喉嚨裏擠出一聲無奈的輕哼:“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三天兩頭進醫院,你這娶的哪是老婆,整個一賠錢的貨!”
歐陽權宇盯著母親,眼神裏糅合著怨恨和心痛。
葉訪芸不以為然:“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是為你好,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跟她離婚,我不想看著這個家就這麼毀在她的手裏。”
“媽,你知道我是不會這麼做的,別逼我。”
“我逼你?五年了,她除了吃藥進醫院,還給這個家帶來了什麼?我不求她別的,最起碼也得給我們家添個一男半女吧!她能做到嗎?能嗎?”葉訪芸的態度冰冷到極點。
“是我不想要孩子,不關她的事。”
葉訪芸哼了一聲:“別為她找借口,就她這副病怏怏的身子能生養才怪了,我告訴你,趕緊離婚,我可不想叫別人背後說我們歐陽家就要斷子絕孫了。”
歐陽權宇咬著嘴唇:“這是我和一潔的事,你還是不要管了。”
葉訪芸狠狠白了一眼兒子:“不讓我管,是吧,那你在這兒守著吧,我沒義務照顧她。”
歐陽權宇蹙緊眉頭,臉上寫滿厭惡,可他沒辦法對母親有任何的抱怨,因為母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沒有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