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音難耐地呻吟一聲,隻覺得身子酸軟異常,腦袋又十分混沌,左右動彈不得。

一旁伺候的蘇執事習武多年,聽力十分敏銳,聽到帳內傳來聲音,連忙上前掀了帳幔看看小姐是不是醒了,隻見得小姐皺著眉,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舒服的神態。

心道小姐從小就被大人好生養著,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

哪受過這種病痛,這次真是難為她了。

心疼地俯身替小姐捋了捋額前的碎發。

又轉頭低聲和身邊的侍女道:“把這水叫外邊人換一換,再去拿一身衣裳來替小姐換了。”

那侍女欠了欠身,“是。”

說完又看了床上的小姐幾眼,輕歎了一口氣,便出了門。

等替小姐擦了身,換了衣裳,那侍女突然發現小姐輕輕將頭側了一下,過了一會,便睜開了眼。

那侍女立即驚喜地上前,“小姐,你醒了。”

說著神色十分激動,眼角還帶上了些濕潤。

總算是醒了,她服侍小姐這麼久,小姐還是第一次生這麼嚴重的病,還昏過去這麼幾天,可把大家都嚇死了。

蘇止音有點發懵,抬頭望了望,神色有些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人,腦袋裏混混沌沌,思緒混亂得很,並不出聲。

那侍女見小姐不應聲,神色呆滯,心裏突然有些著急,小姐這次大病,不會燒出毛病來了吧,怎麼醒了呆呆地一句話也不說。

心下一急,連忙轉頭朝外室站著的侍從喊道,“小姐醒了,快去通知大人和大夫過來。”

說完伸手測了測小姐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差不多了呀。

蘇止音被這聲音拉回神來,睜眼看了看四周,覺得親切地很,心想她不是在郊外被狼給圍住了嗎,怎麼出現在這裏,難道是被那個好心人救了嗎?

抬眼看向眼前的人,怎麼會如此熟悉。

突然蘇止音瞳孔放大,死死看住她,蘇唯!

怎麼可能,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見小姐一副不可思議地盯著她,蘇唯被盯得有點發毛,小姐不會真燒壞腦子了吧,怎麼用這種眼神瞪著她,“小姐,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

話音未完,蘇執事從門外推門而入,腳步匆忙直接往內室走來,“小姐醒了是嗎?”

蘇止音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好與蘇執事眼光相碰,眼前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怎麼可能!蘇止音有些不敢置信,她是在做夢嗎?

蘇執事看著小姐神情有些不對勁,以為是小姐難受得緊了,連忙走到小姐床榻前,示意蘇唯起身,看著小姐似乎想起身坐著,伸手將床上的枕頭擺好,扶著蘇止音起來。

輕聲問道:“小姐可是還覺得難受得狠了。”

看著與印象中相差無幾的眼前人,蘇止音回過神來,低下頭,把胳膊從被褥快速地抽出來,白皙的小手映入眼簾,怎麼會,怎麼可能。

偷偷用另一邊手在大腿用力地擰了一下,從大腿傳來的痛感刺痛了蘇止音,轉過頭看著眼前的人,明明內心已翻江倒海卻勉強使自己冷靜下來,“執事,現在年曆是哪一年?”

聞言蘇執事覺得有些古怪,怎麼小姐剛開口就問這個,剛才神情舉止也奇怪得很,莫不是真被燒弄得腦子混亂了。

“為民一十七年,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蘇執事接過蘇唯遞過來的茶水,探了一下溫度,便遞過去給小姐。

為民一十七年?

是十年前!

她真的是複活了,抬頭看著眼前的一切,房內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布局,看著眼前這一幕,蘇止音還是不敢相信,她怎麼可能複活了。

轉念一想,她都是穿越過來的,還有什麼不可能,老天爺真是抓弄人,又讓她重活一世,是覺得她上一輩過得太失敗了嗎。

突然,伴隨著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人從門外走進來,蘇止音抬頭望去,高大偉俊的身影走進來。

蘇清急匆匆走進內室,隻見女兒臉色蒼白地靠在床邊,小小的人兒看起來十分虛弱,看著十分惹人憐愛。

“音兒總算醒了,這幾天急死爹爹了。”

蘇清走近,心疼地伸手探探女兒的額頭,看著眼前嬌弱的小人兒,都清瘦了不少。

“範大夫,過來看看小姐還有沒有大礙。”

下意識想把女兒攬住,又想女兒今年虛歲也十二了,這種舉動不妥,又收回了手。

下了帳幔,又由侍女在手上鋪了層薄紗,那大夫才上前診脈。

“小姐沒什麼大礙了,隻是這脈象還有些虛弱,再修養幾天就好了。

隻是切記三個月內不可大補即可。”

“好,謝謝大夫了。”

擺手讓那大夫下去,又轉過頭,看著眼前的蘇止音,從進來到現在,音兒怎麼沒出聲,可還是難受得緊。

看著蘇清關心的神情,蘇止音立即解釋道:“爹爹,女兒沒什麼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