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的百花釀總在春年附近就已開始著手,他總覺得這姑娘對待百花釀似乎比年考慎重許多。時值春年的立春日依舊冰寒料峭,阿寧卻一身利落的裝扮背著小瓷罐去采那林間幾滴初照春陽的露,阿寧總是帶著一身鬆香和竹香歸來,笑嘻嘻的模樣醉了經過的風。
他會等在阿寧院門為她披一件淡粉的大氅,是阿娘著人以冰蠶絲和紅狐織造。然後就看得見阿寧眉梢又高幾分從背簍中歡快的掏出十幾枚飽滿的榛子,嘴角的梨渦一閃說到“熙河哥哥,這是我搶小鬆鼠一號鬆果時鬆鼠媽媽贈的,嘻嘻,分你一半”他看見陽光灑在少女發絲的露珠上,發出絢爛奪目的光。他見過並且熟悉的姑娘不多,也就未曾見過阿寧這般特殊性子的姑娘。可這模樣的阿寧,他瞧著卻舒心至極。
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
阿寧會在桃花開的第一日估的半分不差,逃了算數課來拉宗學中方下課的他去南山,待他帶著阿寧喚來小黑雲蒙餘到達時,南山的桃花林仿佛和阿寧有了一場篤厚深情的約,花開的聲音悉悉簌簌的響起。
阿寧向來喜愛果木的花朵,她說那些是心血所凝,其他的諸如牡丹山茶月季玫瑰百合蘭花自然也是繁華美麗,富麗多姿。
但她偏愛細碎生動的花朵。
丁香千結的愁腸,杏花雨落的夕陽,櫻桃花一場繽紛的花事她每次都在場。
阿寧的院裏還種著各樣小草,有的短短的冒個尖兒,有的長長的似她月華般的發。因了阿寧,這些年他領略過每一場花開。他總覺他一個神衹,對草木萬物之感不及阿寧十一。
阿寧偏愛青梨花開時點綴了嫩青樹葉的美,阿寧總有古怪的遐思,她說唯青梨不學桃杏,花葉可以兩全。她喜愛青梨酸甜清爽的滋味,喜歡坐在青梨樹下看星空。他想著阿爹阿娘皆已認定了阿寧,阿寧爹爹也同他關係非常。那麼阿寧便總有一天會來這昆侖,與他同看雪山從清晨到黃昏,便在這玉龍山上悉心種下她最愛的果木。
他想:既然阿寧總有一日會做他的娘子,他便為她一人在這雪山也要種出千畝的梨花來,總是不會錯的,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時光來等待那個小姑娘長成美好的模樣。
漢有遊女,不可求思。可是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熙河望望依舊隻長了些許葉子的青梨林,眼神縹緲在雲霧間,一個抬手,他望見阿寧懷抱小白擠在梧州城繁華的長街上,東摸摸西瞅瞅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雪山之巔不近煙火的上神衣袂鼓起在清寒的風中,嘴角綻出傾了霜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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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外音:一寫起我家熙河我想來點兒歡樂都不成,上神氣場太過風神俊秀……。下一章我家阿寧出來調節氣氛啦。畫風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