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我也在路上摔過跤的,也是一樣的,沒人扶!還是我打電話給我閨女,她請了假才過來給我送醫院去。
那時候是夏天,醫生都說了,幸虧送來的及時,不然摔了一跤沒啥事兒,倒是在地上躺出毛病了。”
“喲,那是咋回事呀?”很快有個聲音問出了趙曉姿心中的疑問。
“地上溫度太高了,咱們老皮感覺不明顯,實際上早都燙傷了,我那胸悶的毛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每次天氣稍微熱點就不行了!”
“胸悶可真是問題可大可小,我是直接把腿摔斷了。在醫院養了一個月,又回家養了三個多月這才好了。”
“那得花不少錢吧!光住院費就不得了!”
“這幫醫生缺德呀,我就是斷個腿,他還一直要觀察著觀察那的,不讓出院。要不是最後我兒子閨女都來了,他們還想把我接著扣在醫院呢!
這幫混蛋玩意兒,我們都是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還這麼摳咱們的錢,差點給我刮層皮下來!”
趙曉姿不想聽了,怎麼說呢。她們在一定意義上說的的確是事實,但是很多問題並不是出在一方的。
就好比扶摔倒老人的這個問題,除非家裏開礦,不然誰敢輕易去扶呢。要是遇到個好的還好說,要是遇到個不要臉的,那完了,不把你訛的傾家蕩產,她們就不罷休。
趙曉姿曾經和阿斌兩人就這個現象分析過,除開極個別真的老糊塗了的,大多數訛人的摔倒老人會這麼做無外乎就那麼幾個原因。
現在的醫院,收費的確是貴了些,老一輩人承擔不了很正常。他們年輕的時候沒有買保險的想法,年老了又已經過了投保年齡,除開社保,其餘的一切疾病和意外都得自費。
如果剛好有這麼一個倒黴蛋出現,他們哪怕是丟點臉也無所謂,好歹能有些實惠不是,至少把這次摔跤之後的醫療費都能訛回來。運氣好的,說不定還能多訛一些補貼補貼家用;
其次,這些中老年人大多數都是獨居,聽多了周圍老人們說的“豐功偉績”,慢慢的也就覺得訛人不那麼可惡了。為著不拖累自己的子女,周圍的人一出主意,立馬就開始動搖。
心裏沒了那層底線,做出來的事情自然也沒了下線,每每總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最後就是來自子女的挑唆,有時候老人或許還存了點兒善意,但是耐不住有那麼幾個不願意出錢的子女,他們聽多了關於訛人的故事,反正丟的也不是自己的人,所以幹脆想著靠這條路子發發財。
至於醫院坑人的事情,這個同樣得看看是從什麼角度說,剛建國的時候,百廢待興,什麼都處在初級階段,一瓶紫藥水基本上算是萬能的。
誤診之類的事情雖然也會發生,但那時候沒有網絡,傳播到底有限,並不會造成多大的恐慌。
現在就不一樣了,一有點兒什麼事兒,馬上就傳的人盡皆知了。醫生們誰也不敢讓誤診的名頭落在自己身上,毀了自己的職業生涯,自然是寧可多做些檢查,確定再確定的。
趙曉姿不想聽,奈何幾人說的聲音越來越大,想忽略都難。
“這世道真是不如從前咯,吃的轉基因,蓋的黑心棉,走個路都得小心再小心不能摔跤,哎……”
“還是從前好,想當初mao老爺子執政的時候哪兒有這些事兒,貢產檔要完咯!”
“這話可不能亂說……”聊到敏感問題,他們的聲音又低了下去。趙曉姿忍不住又開始聽。
“怎麼能是亂說,你知道咱們老一輩入檔的現在退了多少人了嗎?好幾十萬!那時候都以入檔為榮,現在呢,檔員除了不停的交檔費還能幹啥?!”
“那倒是,前年開始還要咱們補檔費呢!算下來有好幾千!”
“是啊,所以我 幹脆退了!什麼破檔,早就不是原來的檔了。這幫人就知道吃我們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
“你直接退了?沒給你退錢呐?”
“什麼錢?”
“你不知道嗎?有個貢產檔複興會,領頭都是mao老爺子手下的人,也意識到現在的檔不是原來的檔了,所以才辦了複興會。隻要退了檔的人,到他那兒登記,他就把咱們這些年交的檔費全退回來!”
“還有這事兒?”
“可不嘛!我今天就是過來取這筆錢的,足足有三四千呢!”
“快跟我說說,這個複興會到底怎麼回事……”
“……”
趙曉姿越聽心越沉,要說開始隻是中老年婦女對生活的普通抱怨,後麵的肯定就是有問題了,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