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人潮慢慢多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到新年了,雖說也沒有那麼值得期待了,但是人們的臉上多少還是洋溢著喜慶。
趙曉姿帶著耳機仿佛在聽歌,掛著同樣的輕鬆笑意在人流中穿梭著,看似在漫無目的閑逛。
她有些緊張,又有些隱隱的興奮和期待,換電話卡,挑人多的地方,等天黑,這些隻能在電影裏看到的場景真實的再現時,她沒有辦法不產生這些複雜的情緒。
李九哥身上那莫名其妙的傷,還有監視他的人,還不能去醫院,秘密聯絡李九哥的朋友……
趙曉姿心裏有些亂,談不上後悔,隻是覺得自己有些衝動。李九哥原來是特種兵不假,可是畢竟現在不是。關於他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他為什麼要躲在家裏,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竟然不去醫院。
如果他的身份真的是正麵的,官方的,那麼為什麼要懼怕去醫院呢?還有,那些監視他的人又是誰呢,好人?還是壞人?自己幫李九哥聯係這個人,是助人為樂還是助紂為虐呢?
趙曉姿一時間心思飛轉,腳下也沒停著,還真讓她找到一個人不算少,且又在監控盲區的位置。
手機裏的電話卡早已經換上了李九哥給的那個,她的手和大多數人一樣一直插在口袋裏麵好像是在取暖,實際卻緊緊的攥著隻差按撥號鍵的手機。
一進入監控盲區,趙曉姿就撥通了那個電話,倒是沒想到對方很快就接聽了。那邊的聲音有些耳熟,趙曉姿一時也沒顧得上細細分辨。而是蹲下假裝係鞋帶,對著那邊快言快語的說了李九哥目前的情況。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了些微變化,不過趙曉姿自然沒有注意那麼多,她對著耳機又重複了一遍,直到聽見對方說了聲“知道了”,才鬆了口氣。
“你會去幫李九哥嗎?”趙曉姿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不甚清晰,但是趙曉姿仍然聽見“嗯”的一聲。這下她才徹底放心了,掛完電話,一邊走一邊在口袋裏換下了電話卡。
拿事先準備好的紙巾包住擦去了上麵的指紋,然後才從口袋裏拿出來假裝擦了下鼻涕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整個動作倒很是流暢。
做完這一切,趙曉姿臉上的神情更輕鬆了,她跟著人流徐徐前進,和大多數在廣場上散步的人沒什麼兩樣,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廣場上,仿佛她根本沒有來過。
回家的路上,趙曉姿忽然有些忍俊不禁。是不是自己小題大做了?像個白癡似的,模仿電影裏麵的片段,又是躲監控又是擦指紋的,人家真要查的話,紙巾上說不定有自己的汗液,照樣能驗出DNA來呀。
笑話完自己,她又開始擔心李九哥的處境。當時自己隻想著他的午飯了,晚飯卻是沒人給他送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得救。想到那條猙獰的傷口,趙曉姿又覺得自己做的一切不算是無的放矢了。
連李九哥都交代自己注意安全了,可見事情可能真的有些嚴重。說不定自己見過李九哥之後就被人盯上了呢,凡事還是注意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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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一個男人緊緊的皺著眉頭,一邊安排人去給李九哥送藥一邊回憶著剛才電話裏的聲音。想了半天,男人才陡然反應過來,這聲音倒像是那個學生趙曉姿的。
她什麼時候跟李九哥扯上關係了?想了想,他招來一個屬下,交代查一查趙曉姿才坐下來思考接下來的安排。
不過半個多小時,趙曉姿近期的全部資料就擺在了男人的眼前,他一一翻看了一下,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阿斌,你的眼光不錯呢。”
電話那頭的阿斌聲音有些懵,還有些警惕:“老板,您什麼意思?”
“趙曉姿啊,就是那個女學生。她倒是有些膽色……”男人正是浮生茶館的老板唐榛。
聽唐榛提起趙曉姿,阿斌的眉頭皺了皺:“怎麼說?不是已經把她從候選人中排除了嗎?怎麼又關注起她來了?”
唐榛笑笑,把自己推測的事實跟阿斌簡單說了,阿斌心裏簡直要罵娘了。他強忍著心中的煩躁對唐榛說:“她哪兒有那麼大膽子,要是真看見李九哥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不去醫院,肯定早就嚇跑了,哪裏會想著幫他聯係秘密救援?是不是弄錯了?電話裏,聲音失準也是有的……”
和唐榛通完電話,阿斌轉頭就跟趙曉姿打了電話,電話剛接通,阿斌又覺得這事兒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幹脆掛了電話直奔趙曉姿的住處。
至於阿斌怎麼會知道趙曉姿的住處,隻能說他們這樣的人,想知道什麼,自然是有能力知道的。
趙曉姿從廣場回來不到一個小時,阿斌就出現在了她家門口。驚訝不已的同時她也升起了濃濃的警惕:“陳浩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