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做任何一種顏色的玫瑰(2 / 2)

秦子安好半天不說話,在一個路口的邊緣停下車子。他說:“小溪,是我錯了。”並沒有贅述事情的根源,他隻是把結果丟了出來。隻是一年吧,那麼短暫的時間,他說他錯了。

顧小溪不說話,如果自己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追究這個故事的是非,不管怎樣秦子安都會無地自容。但是,他坦言這個錯誤,追究還會有什麼意義。都已經發生了,他對愛情的背叛和他的後悔。

在婚姻的真相中,伊寒不是可以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秦子安的目光垂在窗外。

可是你愛她。顧小溪忍了又忍,這句話還是說出來了。那種沒有過程的薄情和背叛,換個女人也許已經歇斯底裏了。自己一句話沒有說就退到了盡頭,還要怎樣?

所以我錯了。秦子安轉回頭來,忽然抱住顧小溪,唇用力地覆蓋下來。顧小溪本能地推拒,愛和原諒並不是一回事,當初的傷口還在那個地方。可是當顧小溪抬起的手觸到秦子安臉上濕漉漉的一大片眼淚的時候,拒絕的心在一瞬間散了下來,慢慢、慢慢伸出纖細的手臂抱緊了秦子安。

所有生命中愛的感覺在那個黃昏卷土重來。

(4)

慢慢疲憊的兩個身體倏然在對麵打過來的車燈中迅速分開。曾經,這是愛情最銷魂美好的內容,演繹它的還是當初的顧小溪和秦子安,真相卻已經物是人非。

偷情。顧小溪一想到這兩個字,悲哀地哭了。這個和自己有過無數次肌膚之親的男人,曾經,是自己光明正大的愛人。而現在,他是別人法律和道德都認可的丈夫。

小溪、小溪、小溪……秦子安一下下拍著顧小溪的背,除了緩緩地叫著她的名字什麼也不說。幾年前,當顧小溪還是個20來歲的女孩子時,秦子安就是這樣一直把顧小溪叫到自己懷中的。

顧小溪終於哭出了聲,所有的傷心和掙紮都湮沒在秦子安的聲音中。

那天晚上秦子安送顧小溪回去的途中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顧小溪的眼睛恨恨地看著窗外。最好的朋友和最親的戀人聯手傷了自己一次,以為已經結束了,卻又出其不意以這樣的方式重複了一次。不同的是,伊寒和顧小溪,更換了角色。

你有什麼打算?車在樓下停了很久後,顧小溪轉回頭來打破了長時間的沉默。

我想和你在一起。秦子安說無論這樣我會受怎樣的懲罰。

伊寒怎麼辦?伊寒不是我,她從小就是要了一件東西就不會放手的人。顧小溪看著秦子安的眼睛,而且這次,不是伊寒的錯。

我不知道。秦子安的身體又繾綣過來,我隻要和你一起。

顧小溪歎了口氣。

做情人吧,她說,但是不可以要伊寒知道。她會以為,我是報複。

秦子安抬起頭來。

顧小溪說,但我不是。

(5)

自此開始糾纏不清,顧小溪和秦子安一切能夠在一起的時間都會守在一起。顧小溪的住處、秦子安下班後的公司,甚至,酒店。每次兩個人那樣一句話不說地搜索對方身體的時候,顧小溪都覺得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內心不再純朗、充滿身體欲望的女人,不顧一切地偷竊別人老公的身體和心。

但顧小溪知道自己不是,隻是為了那一句不會再說出來的話。她和秦子安,誰都不說,知道說出來已經虛假已經沒有意義。

秦子安飛快地瘦下去,心疼讓顧小溪更加頻繁地渴望和他在一起。

有掏空靈魂的感覺。冬天來的時候,顧小溪發現她和秦子安在重新找回曾經的故事後,卻失去了快樂,失去得那麼徹底。

伊寒終於知道了,在冬天過到一半的時候,或者伊寒早早地就已經知道,隻是不去麵對。

顧小溪看到伊寒站在了自己麵前。伊寒說顧小溪,你還記不記得紅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上高中時,我們一同逃了課去看那個電影。

伊寒看著顧小溪,一年的時間伊寒完全成了一個憂鬱的婦人,顧小溪看到伊寒的手指慢慢移到腹部,她說婚姻就是這樣的,它和愛情不同,如果秦子安真的發現愛上我是個真正的錯誤,我就不會在這個冬天懷上他的孩子。

伊寒慢慢地說,顧小溪,我們不做任何一種顏色的玫瑰好嗎?

顧小溪的心一頓。這句話,經年之前,在某個影院的角落,顧小溪和伊寒,牽著彼此的手指承諾過。那時,顧小溪和伊寒,都還年少。

忽然想到了畫麵上,兩個女人悲哀的臉。停頓之後,顧小溪的心便是一陣抽搐的痛。年少的時候,誰預料了這樣的結局?

伊寒的背後,顧小溪看到秦子安失去了表情的臉一點點退卻。

顧小溪笑了一下,轉身離開。背影之後,看著當年熒屏畫麵中的紅玫瑰和白玫瑰,一片片零落凋謝……

責編/樊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