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滿足的平和感,大概是心有所托吧!
蕭娘看著行人,他們步履輕快,身心皆散發出一股春天新生的暢意。蕭娘摸了摸心口,那裏毫無波動,她依舊無法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對一些虛無的想象抱有那麼大的期待。
回到客棧已至傍晚,蕭娘看見東方朝拿了兩壇酒,一碟花生米,坐在客棧裏,就像在小酒館的那個位置。
“你回來了。”東方朝已經微醺,雙頰微微泛紅,眼中帶著迷茫。他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三杯暈,蕭娘瞅了瞅,嘖嘖,已經去了半壇子。“過來喝酒~”
蕭娘放下食盒,坐到了東方朝對麵。
“你別動,我~給你倒酒~”東方朝晃悠地站起身,拎著酒壇要往蕭娘麵前倒。
蕭娘從他手上拿走酒壇,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喝多了。”
“我沒有~”東方朝把花生移到自己麵前,“這是我的。”
蕭娘默,東方這是要上天啊!不知明天醒來後,他會不會羞憤欲死。
東方朝睜著迷茫的眼,麵前的女娘時遠時近,時左時右,讓他看不清模樣。“你不要動!十五,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說錯了,蕭娘,你這樣真漂亮!”東方朝趴在桌上,含糊不清地呢喃,說完臉上還露出傻笑。
蕭娘淡定地喝酒,讓柚子拿來一碟花生米,這花生米是秦嬸做的,拌著椒鹽,最適下酒。
“蕭娘,我爹傳信來,讓我回家~”東方朝悶悶地開口,似乎心情有些低落,“我才出來一個月,才剛剛找到你,還有很多話沒有說``````”
蕭娘靜靜地聽,幾個花生米一口酒。算起來,她也算是看著東方朝長大的,從張狂不可一世到學會收斂時而犯渾,但那種直率灑脫的性子倒是一點也沒改。
“我爹說,我要回家繼承家業,好讓他帶我娘浪跡天涯去。”東方朝滿是怨念地吐槽,“我怎麼不知道我家還有家業?不就是個破山頭,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有什麼好繼承的!”
要是東方莊主聽到他兒子的實力吐槽,不知會做何感想。
“蕭娘,我們認識很久了是吧?”東方朝伸手去夠酒壇,被蕭娘移開。
“嗯。三年了。”蕭娘自顧自倒了一杯酒。
“我遇見你還是十五歲,今年十八歲了。”東方朝掰著手指邊算邊說。
蕭娘點點頭,算起來她已經二十歲了,用柳氏的話說就是個老姑娘了。
“我已經長大了,娶你可好?”聲音裏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抖動。
蕭娘一頓,放下唇邊的酒杯,對上東方朝那雙明亮得過分的眼睛,她開口道:“柚子,這位客官喝醉了,你帶他回房吧。”
柚子似是察覺到不同尋常地氣氛,沉默把趴在桌上的東方朝給攙了起來,大概是真的醉了,東方朝整個身體都趴在他身上,柚子急道:“大東哥,快來幫忙呀!我要被壓死了!”
最後還是東子出來把東方朝抗回客房的。
蕭娘沉默著繼續喝酒,春天到了,連小毛孩都開始想姑娘了。
喝醉的東方朝躺在床上,睜著眼,眼裏清清醒醒地不見一絲醉意。
第二天一早,柚子拿著錢袋交給蕭娘,那位喝醉的客官天剛亮的時候就退房了。蕭娘收下錢袋,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