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午時就能到達東城,你出來時間也挺久了,也該回去看看你師父了。”蘇霓煙不看他,“送你回寺廟,我也該離開了。”
上一秒還心懷欣喜的常遠聽到蘇霓煙的下一句話臉上的笑頓時僵住,“煙兒,你要去哪裏,我陪你去。”
搖頭,“你不能永遠陪著我,你該有你自己的生活。”
一把抓住蘇霓煙的手,常遠緊張道,“我可以!隻要煙兒你不嫌棄我,我永遠都會陪著你。”
立馬將自己的手抽回,看著常遠的眼神閃過情緒,“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嫌棄?厭惡?憎恨?
就一瞬間的時間,常遠看到煙兒眼中閃過的情緒。想抓住蘇霓煙的手僵住。
意識到空氣中的不尋常,蘇霓煙掀開車簾坐在馬車前。
“姑娘怎麼出來了?”趕車的老伯見到蘇霓煙出來笑著開口,“外麵坐著不方便,姑娘還是進去吧。”
調整好坐姿,蘇霓煙搖頭,“我出來透透氣。”
是啊,她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前世今生的記憶全都記起了。所以她用了兩天來祭奠蘇霓嫣和蘇霓煙與歐陽蕭寒短暫的愛情,卻還是無法釋懷王黎對她的傷害。
若不是常遠百般對她的縱容與遷就,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的常遠和前世的王黎不是同一人。
他們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明知道他不是王黎。
卻還是不知不覺的恨他。
“還有一會就到歇息的地方了,姑娘怕也是坐累了,再忍耐一會就好咯。”老伯看著遠方大概估量著。
“沒事,我們不趕時間。”隨著馬車的上下顛簸,蘇霓煙這會根本就無心關心這些,腦子裏亂亂的,要想的事情太多,卻不知道該從何想起。
總之,還是先把常遠送到寺廟再說吧。
看著眼前荒蕪的寺廟,蘇霓煙有種不祥的預感。常遠也意識到不對勁,下了車就直接衝了進去,四處尋找身影。“師父!常青!師父……”
看著滿地殘骸,常遠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和他臨走時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屍骨腐臭的味道無不刺激著感官和鼻息。他離開寺廟才半月不到啊!怎麼就這半月不到的時間就變成這樣。
“師父……”顫抖著伸出手,想將師父的儀容整理好,卻僵在半空中不知從何下手,師父的帽子掉在地上,師父的袈裟也歪了,師父啊,你動一動,你不是說這樣不成樣子嗎,為什麼你自己卻不以身作則呢?
站在門口,蘇霓煙看著常遠,心頭也是不忍,卻還是沒有上前。
誰會和這群寺廟的和尚結仇?看來這座寺廟也不簡單。
將師兄弟們安頓好,常遠一一在簡易的墳前不停的磕著頭,好像自己多磕幾個頭,師父就能醒過來一樣,額頭被粗糙的石頭磨破,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常遠還是不知停歇的磕著。
“常遠,好了!”蘇霓煙嚴聲責令。
聽到蘇霓煙的聲音,常遠這才慢慢停下動作,卻不起身,看著住持的名字“煙兒,師父和師兄弟們是因為我才這樣的。”
“這不是你的錯,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是的,師父一向淡薄,從不招惹外人,就連寺廟的香火錢都是師兄弟們下山化緣得來的,除了我,我是個身份不詳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我,師父就不會……”
定是因為自己的父親,那個叫歐陽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