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彌漫著苦澀的味道,蘇霓煙再也咽不下去,卻是‘哇’的一聲將之前好不容易忍耐下的湯藥全都吐了出來,“咳咳咳……”咳的五髒六腑恨不得都吐出來。
拍著後背,常遠幫蘇霓煙順氣,眉間早因長時間緊皺而留下深深的印記,“這樣怎麼行,吃什麼吐什麼,你都已經瘦了一圈了。”幫蘇霓煙擦著嘴角,常遠隻恨,恨自己隻懂傷,不懂病。
剛開始的時候,蘇霓煙隻是輕微的咳嗽,後來愈發嚴重,每次咳嗽都要緩上好半天。她卻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照常趕路。
給她摘的止咳的草藥似乎也沒什麼用處。
直到最近,蘇霓煙開始不停的發寒、發熱,咳嗽。由一開始的沒胃口吃東西到現在的吃什麼吐什麼。
“公子,你要的大夫請來了。”門口出現的大嬸拉回常遠的思緒。常遠立馬把蘇霓煙放好,出門迎接。“謝謝大嬸。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大嬸連忙擺擺手,笑道,“沒事沒事,你們小夫妻出門在外也不容易,加上你妻子又染上傷寒,你也不輕鬆,快去照顧好她吧。”
被大嬸說的臉一紅,常遠也不好意思和大嬸說什麼了,忙轉身帶大夫進去。
對著蘇霓煙一陣檢查,大半天後,大夫終是搖搖頭,“恕老夫愚鈍,實在看不出姑娘是什麼病。公子再另請高明吧。”
抓著大夫,常遠窮追不舍,“一點都看不出嗎,不是傷寒或是普通的病嗎?”
大夫用力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就急匆匆走了。
昏睡過去的蘇霓煙逐漸醒了過來,看到常遠依舊皺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輕喚,“常遠。”
聽到蘇霓煙的聲音,常遠立馬衝到床邊,“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弱著聲音,蘇霓煙繼續道,“我想去西臨。”
一聽蘇霓煙這話,常遠本就緊皺的眉頭更加緊鎖,“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去西臨,西臨就那麼好,好的你連命都不想要了?!”
知道常遠也是擔心自己,蘇霓煙並不生氣,“如果我會死的話,我也想在死之前知道,我為什麼要去西臨。”畢竟,那是自己腦海中唯一能記得的東西。就算丟了所有一切的記憶,卻獨獨沒有丟了它,足以證明,它有多重要了。
深歎,常遠不想為難她,“苜蓿,過了這座城鎮,就是西臨了,西臨正在開戰,你現在去恐怕還未弄清楚就已經丟了性命。你聽我的,等你的病好一點,我就帶你去西臨。”
閉著眼,蘇霓煙沒說話。
她現在這樣確實是個累贅,就算到了西臨也隻會拖累常遠。
翌日。
常遠端著新熬好的湯藥進了蘇霓煙的房間。
房間裏早就空無一人,茶幾上,‘不要找我’四個大字飄飄。
常遠瘋了一般衝出房間,跑向大街。因為戰亂的原因,鎮子裏的人白天大都躲在家中,誰也不敢亂出門。可就這樣空蕩蕩一覽無餘的地方,絲毫找不到蘇霓煙半點蹤跡。
“抓住他!”身後不知從哪出現的士兵,見到常遠站在大街上,立馬衝上前圍住他。
“爺,人抓到了。”張戌恭敬的回稟赫連子鈺,將常遠扔上前。
看著麵前的常遠,赫連子鈺不怒反笑,“你以為你逃的掉嗎?你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嗎,我是來幫你的。”
不想理睬赫連子鈺,常遠看也不看他。
赫連子鈺也不在乎,“隻要我帶你回了京,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子了,我就是來接你回京的,那裏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美酒佳肴等著你……”
“我隻有一個要求。如果你辦不到,我就立刻死在你麵前。”常遠淡淡開口。他沒什麼好顧忌的,唯一放不下的隻有苜蓿。
饒有興趣的看他,“你說。”
“幫我找到苜蓿。你見過,和我在一起的姑娘。”
“沒問題。”還以為是什麼要求,沒想到這小子對蘇霓煙的感情倒是深厚。倒是讓自己知道了他的弱點。赫連子鈺心中得意,伸手招人,“去,把蘇霓煙抓過來。”
“是。”張戌點頭,轉身吩咐其他人。
“這回可以了吧。”赫連子鈺得意看他,“明日我們就啟程,回京。”
“見不到苜蓿我是不會走的。”常遠堅定。他說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子,可是卻一副要挾自己的模樣,常遠猜得出,這人定有問題。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隻要自己出了意外,他的計劃就會泡湯。
抓住這一點,常遠才想到讓他找苜蓿。
“你不要得寸進尺!”赫連子鈺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