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哪裏出錯了?常遠按耐不住,飛奔向師父的禪房。
將師父連拉帶拽的帶到蘇霓煙的房間。
探脈良久。
清真師父若有所思,“心病還須心藥醫,常遠,你幫不了她。”看著常遠因為長時間采藥手中磨的血泡老繭,清真師父繼續道,“你已經盡力了,一切就看造化吧。”
想了想,像是下定決心,常遠不服輸,“師父,我要回城。”
“胡鬧!”清真師父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你父親將你托付於我,我就有照顧你的職責,在你未滿二十之前,不能離開寺廟。”
捏了捏拳,常遠不甘心,“我明年就二十了。隻差半年而已!”一時的氣急攻心,竟讓他有些喘不上氣,右手急忙捂住心髒的位置,試圖平複心情。
見到常遠這副模樣,清真師父輕歎,“我早就告訴過你,不可七情六欲不可七情六欲,你總是不聽。你的身子可由不得你這麼胡鬧。”將常遠扶著坐在一般,順手探上他的心脈。時而強健有力,時而虛弱似無。
“我隻是想救人而已。”平複了心情,常遠解釋道。
亭中
蘇霓煙一個人坐在涼亭發呆,滿腦子想的全是歐陽蕭寒,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讓您快些回去。”春末一路小跑到亭中。
蘇霓煙立馬來了精神,飛一般的衝回去。聽說今日朝中會有邊疆的戰事,爹爹肯定知道歐陽蕭寒現在怎麼樣了。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多擔心他。
“還是老樣子,戰匪遲遲不退,歐陽家隻能和他們打持久戰。”蘇老爺敷衍般回答蘇霓煙的問題,“好了,你個女兒家家的怎麼老是打聽打仗的事情,趕緊回屋好好待著!”
“煙兒知道了。”至少知道歐陽哥哥還好,蘇霓煙心中欣喜,忙出門,想著給自家爹爹送壺好茶過來。
“蘇老爺為何不如實告訴她,歐陽家早已沒落。聽說歐陽將軍連屍首都未找到。”一邊的張大人不解。
蘇老爺趕緊搖搖頭,“你不知道,我這丫頭對那歐陽蕭寒很是上心,自從那歐陽公子去了邊疆之後她就日日茶飯不思的,足足都瘦了好幾圈了。這要是讓她知道歐陽公子已經死了,那她還怎麼過啊!”
‘嘩啦’
窗外,瓷器碎地的聲音清脆。
蘇霓煙手中攥著歐陽蕭寒臨走前送她的玉佩,視死如歸般淺笑。“歐陽哥哥,我來陪你了。”用力睜開眼,蘇霓煙還有一絲清醒的意識。這是在哪?我不是掉崖了嗎?我還活著嗎?
“你醒啦?”麵前突然出現的麵容,蘇霓煙看著他一身奇裝異服,心中一陣狐疑,你是誰?
腦中好像有東西在重擊她一般,眼皮變得如同千斤沉重。
蘇霓煙再次昏睡過去。
常遠急了,拉著清真去看,“怎麼會這樣,她明明醒了,怎麼又昏迷了?”
“不礙事。她若是想醒自然就醒了。”清真師父說的模棱兩可。
看了看床上的蘇霓煙,常遠不再多言。
南殷緊捏著手中,歐陽蕭寒寄給蘇霓煙報平安的信件,不知道該怎麼辦。反反複複早已經尋遍整座山,找到的屍骨骸是不少,可依舊不見有夫人蹤跡的。
這叫他如何向爺交代?
“南殷,你說夫人到底在哪裏啊……這麼多人都找不到夫人,夫人會不會,會不會被野獸給……”一想到這裏,春末腫的通紅的眼睛再次發痛。這半月中,她天天以淚洗麵,眼睛早就腫脹的不能見人,眼中產生的淚水刺激著眼膜,辛辣疼痛,也抵不過失去夫人的痛苦。
小姐從小就對她好,她在蘇府也不像其他丫鬟受人欺負,還處處護著她。可是……自己還沒來得及報答小姐的恩情,還未好好的伺候好小姐,就……就……
一想到這,春末傷心的更厲害了。
埋頭,南殷心中也想過這個可能。山中偏僻無人,山野凶獸居多。像夫人那樣受傷,身上帶著濃厚的血腥味,極其容易被野獸發現。
隻要被野獸發現了,不等天黑,就會被啃食的連骨頭,都不剩。
搖搖頭,南殷立馬打消這個念頭,“不會,夫人福大命大,定是被路過的人相救。隻要我們不放棄尋找夫人,有朝一日定能找到夫人!”說著,拿起筆墨紙硯,給歐陽蕭寒回信。“王黎,我死也不會放過你。”急速下墜的蘇霓嫣滿腔都是對他的憎恨。春末……
蘇霓煙震驚的雙眼看著愈來愈遠的春末和空中翱翔的蒼鷹。
重複的下墜,不停的墜落,像是沒有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