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渾身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的武藏,瘋了一般從主席台上跳下來一個人,正是霸風武館劉館主的大公子,蘭海大學武協會長劉峰。
劉峰飛一般跑到武藏身邊,伸手一搭他脈搏,整個臉色就變了,那是吃驚、無措、惶恐的表情,盡然還有掩藏不住的恐懼。
他猛抬頭死死盯著站在一邊,故作無辜狀的小七,嘴唇哆嗦著小聲道:“你,你死定了。你廢了武藏世家的嫡係弟子,你死定了。”
小七眨眨眼笑道:“劉老師是吧?我都不怕我死定了,你那麼害怕幹什麼?”
劉峰眼中似要噴出怒火,對小七怒目而視。
小七懶得理他,轉過身對著全場數千近乎癲狂的觀眾擺出種種自認為瀟灑的POSE,朝女生多的地方直拋飛眼,引來陣陣尖叫。
主席台上的幾個裁判組成員匆匆跑下來,幫著醫護人員將武藏抬上救護車,又聚在一起緊急開會,畢竟這是一起造成留學生重傷的大事,恐怕外事部門追起責來,在場的誰也脫不了幹係。
此時小七已成了全場觀眾心中的英雄,哪裏還管得了這些裁判組成員的內心惶惶。眼見武林大會的參賽資格隻剩下最後一個對手,怎麼遲遲不見宣布比武繼續,心裏不滿,衝主席台上大喊起來:“還比不比啦?快點,七爺還等著呢。”
沒等主席台上裁判組成員回話,一個身影縱身躍出,直接躥上擂台與小七麵對麵站定。那人麵相沉穩、溫文儒雅,衝小七雙手抱拳一拱,正是最後一個對手,如意門胡乙。
頓時全場再一次安靜下來。主席台上眾人也驚異地望著擂台上兩人。
胡乙麵帶微笑,對主席台上說道:“各位裁判,眼見得上一場比武是封小七同學勝出,接下來輪到我了。你們看可以開始了嗎?”
這胡乙乃是西北盟主如意門金九爺愛徒,一身沾衣十八跌深得金九爺真傳,即使放眼全國武術界,敢不給金九爺麵子的還真不多,莫說小小的蘭海市武林了。
裁判組組長馬上站起身微微頜首道:“胡乙同學,你可以比試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再一次聲明,點到即止,不可再生出事端,請兩位同學謹記。”
小七與胡乙皆點頭稱是。銅鈴響起,比武再次進行。
胡乙麵色鄭重,腳下倒踩七星,左手掐指鎖字訣,右手平伸、立掌,掌尖有節奏地對著前方小七不停移位。目光平行,直視小七雙肩。
小七見胡乙站的穩當,心下讚歎一聲,聞聽如意門能威震西北,門內果然不乏年輕俊傑,這胡乙年方二十二三,卻如此老成持重,不驕不躁,端地一派大家風範。
不過輪到武功,他並沒把這年輕人放在眼裏,畢竟彼此之間的境界差的太遠,他看對方的目光也是以一種前輩的心態在讚賞而已。他甚至連任何防範的姿態都沒有擺出來,就這麼雙手自然下垂,笑眯眯地看著對方。
胡乙擺的是進攻姿態,他目光不停尋找小七身上的漏洞,隻要能有一絲漏洞出現,就會毫不猶豫地進擊。可惜那封小七看上去全身放鬆,無一處不是漏洞大開,但隻要他眼光鎖死一處,那一處漏洞便奇跡般消失不見,這發現使得他心裏壓力大增,倍感彷徨。
他知道,自己這番進攻姿態是調集全身精氣神,如同拉滿弓弦的箭,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以自己的功力,最多堅持十五分鍾時間,如果還找不出漏洞進攻,勢必耗盡全身精力,屆時一旦氣泄,隻能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整整十分鍾過去了,小七依舊輕鬆地看著他,並無一絲疲態。而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步伐在微顫,雙手也在發抖,心裏歎息一聲,緩緩吐氣收功,雙手一抱拳道:“封小七兄弟果然是高手,胡乙不是對手,甘拜下風。”
滿場觀眾正屏息凝神,期待一場爆發的大戰。說都知道這個胡乙的厲害,絕對算得上四大金剛裏麵最深藏不漏的一位,誰知他倆就這麼靜靜對視了十分鍾,胡乙就敗下陣來,這尼瑪是瞪眼睛大賽嗎?要不是對胡乙的功夫深信不疑,滿場觀眾又要抗議兩人假打了。
小七也是麵帶微笑,雙手一抱拳道:“承讓承讓。”
說罷,跳下擂台,往場外就走。他知道,根據周珊珊的交代,他打贏這幾場就能獲得武林大會參賽資格,諒他們也不敢毀約。因此,也懶得多廢話,一口氣快步走出體育館,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