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下心底的波動極淡開口:“陛下,你愛我嗎。”
他這才放下了手,捧著我的臉,眼睛直直鎖住我的眼眸,道:“我不曾愛過其他人。”
“那你為何一次次的傷害我所要保護的人。在明史你下毒之前,又可曾考慮過我。”我眼淚又落下來,搖著頭不想去再相信他說的每句話,回到天邑以來,我從未問過關於這方麵的話,因為我覺得已無必要。
可此情此景,我莫名生出一種委屈和疲憊感。
天邑禦抹掉我的眼淚,輕道:“清憶你是極為聰明的人,我是帝王啊,你是明白的,對皇位有威脅的人,如何能留下來?”
他又重複道:“我是帝王,清憶。我踏上龍椅的意願,是讓天邑皇朝更強大富饒,不允許他人破壞。”
我毫不留情道:“可你弑兄囚父。”
他手指撫摸著我的眼角:“因為我確信,隻有我才能更好的統治皇朝,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清憶,你是懂我的,懂我的不是嗎。”
我的眼睛因哭過而蒙上薄霧,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分辨不出他話語的真情假意,我一陣迷惘,發生這麼多事死了這麼多人,到底是誰對誰錯?
我頭痛起來。
又想起吳崎的話——“既然做了陛下的妃子,那便是娘娘,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找準自己身份內應該所做的事!若不是你這般任性,安兄又怎會變這樣?都是因為你,才害了他。”
“做人要認清自己身份,與君主作對,豈能有好下場?我的家族傳承著如此龐大的財富,曆曆代代亦是不敢與君王作對,絲毫不敢有半分逾越,你說這是為何?你倒好,瀟灑啊,看看害了多少人!”
做人要認清身份,是不是我當初若不妄想、不貪嗔癡,安守本分規規矩矩做我的皇妃,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不不不……我即可搖頭否定。
即使我安守規矩,他還是不會放過他們,他們亦會死。
我眼睛逐漸清明起來,看著眼前的天邑禦。
掙脫出他的懷抱,我一步步後退。
他說的不錯,他是帝王。
他有他的立場,我有我的,我們都有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
就在此時,禦書房外敲門聲響起,突兀而急促,天邑禦皺眉頗不耐煩讓人進來,一個太監快步進殿,見我在場,他臉色倏地變成慘白,趕緊走到天邑禦一旁,極為小聲道:“稟皇上,剛剛傳來的消息……”
我心下猛地突跳。
直覺不好,心慌意亂起來。
天邑禦臉色峻著,向我望過來,良久,才低聲道:“他死了。”
我一時轉不過彎兒呆問:“誰?”
他抿抿嘴,吐出三個字:“安予彥。”
我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就先有了行動,我一下子跌坐在地,意識回神後,我手腳慌亂四肢並用爬起來,慌忙就往殿外衝。
不會的!
怎麼可能!
讓人如此措手不及!
剛剛我還同他講話,我還告訴他一定幫他拿到解藥。
怎麼一瞬間……就隻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親人已逝……
我淚如奔流,再也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