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很毒辣,我坐在房內也能感受到外麵炙熱的溫度,拿起羽扇自顧扇了起來。
走到窗前,終是有風迎麵,正感慨暮夏炎熱,忽然鼻間聞到一股幽然之香,淡淡的隨風飄散,我腦袋一沉,暈乎乎倒地,來不及呼救就已失去意識。
再次轉醒時,眼前是一片黑暗,我曲卷著身軀顯然是被人裝進了木箱。
木箱搖搖晃晃隨著馬車前進,我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就連張口說話都不行。
是誰抓了我?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猛的停下來,隱約傳來說話聲,緊接著刀刃相撞。我皺起眉頭,集中精力仔細凝聽,外麵似乎……打鬥起來?莫非是終於有人發現我不在,趕來救我了?
外麵打的愈發厲害,我欣喜不已。
咚咚鏘鏘,木箱被人打開,刺目的陽光在我身上傾灑。
我眯眯眼向來人望過去,原本的欣喜消失,笑容僵硬在嘴角。
是他!黃眼睛男人!
濃鬱的血腥味充斥而來。
他雙眼陰鷙臉色鐵青,袍子上血跡淋淋,他一把將我拽了出去,箝住我雙手,揮著沾滿鮮血的寶劍架在我脖子上。
我大呼哀哉,這是什麼情況?
“天邑禦你竟出爾反爾,不守盟約,如此卑劣!”
“那又如何。留下你們,再沒什麼用處。”
邑都城外,兩方人馬對峙,地上躺了無數殘缺的屍首,腥臭殘忍。
不遠處的天邑禦明黃寬袍在身,長發束冠,手中之劍亦是沾著血跡。
看到我的突然出現,天邑禦雙眸愈見幽深,本是緊抿的嘴唇勾起一抹淩厲的笑。
“放了皇妃。”徐乾之不掩驚訝沉聲道。
“讓開路。”騰人褚怒聲。
忍不住,我笑了起來,笑聲低低卻不可抑製。劍拔弩張的局勢,士兵怔住,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漸漸擴大的笑容。
脖頸的劍近了幾分,“閉嘴。”
“哎?哎。你綁我來有什麼用,想挾製我以令他們放你走?”我不怕死的抬眼斜睨男子,“你覺得,可能嗎?”
騰人褚怒瞪我,黃眸裏是深深的暴戾。
我無辜的眨了眼睛,垂下頭看向對麵蓄勢而發的天邑兵將,我隻是一介弱女子,魅力還沒有大到讓這麼多兵馬為我讓路,更何況……騰人褚他們是天邑禦下決心要除掉的人。
騰人褚壓低聲音表情陰冷:“有沒有用,我們打一賭。我贏,你死;我輸,你亦死。”
這賭約不公平。
“我可不可以不賭?”
騰人褚冷笑,不再理我,反向對麵道:“天邑禦,若不想看著你的小嬌妻,以及你的孩子被亂刀砍死,那大可放兵馬過來。”
我一驚,天邑禦的眼睛已經掃過來,目光清冷懾人,麵上無悲無喜,冷淡如常。我與他對視,半晌,我又徑自笑了笑,或許是笑意太過漫不經心,天邑禦這下眯起黑眸,眼中翻起雲霧含著怒氣,還有隱隱的冷意。
“大夫把脈,將要五個月,胎兒已成形了呢。”
“我這一劍捅下去,怕是會一屍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