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我話語,還是別的什麼,天邑禦兀自哈哈哈笑起,音量淺淺的逐漸變大。
實在忍不住瞪了他眼,我道:“還不知我要如何為您效力?”我並不在乎,與小命相比,這算不了什麼。如今我更在意的,是他要我辦什麼事,燒殺搶掠的我辦不來,也沒那個能力。
沒有想明白天邑禦為何選上我。
等躲過這一劫,一定要弄清他給我吃的什麼毒藥。
似是看出我的想法,天邑禦止了笑,眼梢泛起冷凝之意,猶如月掛半空的銀芒與韶華,雖然耀眼卻遙遠,讓人觸碰不得,他道:“你中的毒,除了我無人能解,我篤定你不會把今日事告知他人,除非你不想活命。”
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死,若有價值,便不令人畏懼。
但,若是現在這麼不明不白的,便讓人不甘心,隻要有生機,我就要抓住,因為我想活下去。
“聽聞你與兄長的感情甚好。”天邑禦撣了撣衣袖,又道。
“一般般而已。”
“既然你滿不在乎,那安予彥留世無用,弑殺棄之罷。”
我握緊拳頭,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不要動他,我聽殿下的話便是。”
天邑禦冷笑一聲,上前越過我,走到先前被他殺死的兩個屬下旁,在一側停下,從衫袖中拿出一小瓷瓶,對著屍體,拔開瓶蓋,傾瀉流出微微泛青的藥水,滴下的瞬間,屍體發出“嘖”響聲,冒出一縷青煙,然後開始快速融化。
兩個死相難看的屍首,頃刻間,紛紛化成了一灘腐水。
我胃裏一陣痙攣般抽搐。
我撇過臉,衣袖蒙住口鼻,密室中充斥著情欲與腐蝕的氣味,兩者混為一體,味道難聞的令人作嘔。
天邑禦收起瓶子,重新走回我身旁,睨著我蒼白的麵色,低頭附在耳邊輕道:“不用怕,我還舍不得這樣對你。”
他的嗓音庸庸懶懶,卻清晰異常,帶著冰冷。
“謝殿下垂憐。”我機械的道。
天邑禦的手掌撫摸向我的後頸,我略微一抖,汗毛戒備的豎起。
“用到你時,自會告之。”
八個字剛一說完,天邑禦的刀手用力,我後頸一震,身體驟然向他懷裏倒去,他的容顏變得模糊,隨後我便失去了意識……唯一留在腦海中的,便是他那雙眼眸,明亮的似琉璃溢彩,卻清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噠噠噠噠。
嘈雜的聲響不停傳入我的耳中。
我撫著疼痛的脖頸,緩緩睜開眼,搖搖晃晃的處於一個馬車廂內,隻有我一個人。
掀開車簾向外望,馬夫是我以前沒見過的人,天際最後一抹夕陽還未下沉,天色將暗未暗,熱鬧而熟悉的街道,是回相府的路。
我坐回車廂,仰頭看著晃動的廂頂,一動不動。
天邑禦打昏我是不想讓我看見出密室的通道,我冷笑,即便看到又如何,這輩子我是再也不會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