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那些血色蝙蝠尖叫著撲了上來,這近百隻看似打不死的蝙蝠,卻在這無數劍光之中化為漫天血水,灑落一地。
原本一直瘋瘋癲癲,樂嗬嗬的鬼麵人,從離凡塵拔劍出鞘的一刻,從那抹白光亮徹四野之時,竟然呆住了。看著那無數道人影,無數道劍影向自己襲來,竟然不知做出反擊,而是呆呆的看著前方,近乎夢語的喃喃道:“不,不,不,不可能,上官慕白都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死了嗎?為什麼?”說到最後原本不甚清明的雙眼陷入了極度混亂之中,一股莫名的鮮紅瞬間遍布雙眼,周身衣衫無風自動,隻見他仰天長嘯,嘶吼一聲道:“不可能,為什麼?”一聲傳出,聲震數裏,四周原本殘存的幾顆樹木被這一震,竟然燃燒起來。而此時,離凡塵的劍也到了。
那漫天的人影帶著劍影落了下來,離凡塵收劍後退,持劍而立,再次吐出一口鮮血,血中的青色已經越來越重,漸成黑色。不過他並未停下,而是身子微側,右腿向前半步微屈,腰身微伏,左手持劍,右手放於劍柄上,以一個拔劍姿態持劍站立不動,盯著不遠處的鬼麵人。
鬼麵人一直站著未動,一陣風過,身周瞬間裂開數百道細窄如絲的傷口,那塊鬼麵具也隨著清風一塊塊跌落,一頭紅白相間的長發垂落,遮住了臉頰。四周幾株燃燒的大樹,火光彌漫,映著火光,依舊無法看到他的麵目。兩人這麼靜靜站著,一動不動,不知多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一瞬,鬼麵人一個趔趄,身子一矮,似乎已經無法站立,便要跌倒在火光之中。此時一陣風過,火勢一漲,等到火光再次平穩下來,鬼麵人已消失在原地,唯有滴滴鮮血以及那碎成一塊塊的鬼麵具停留在火光之中。
鬼麵人消失了,離凡塵又站了許久,身子同樣一晃,顫巍巍的走到劍鞘旁,還劍歸鞘,以極其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挪的移到那幾顆燃燒的樹木旁,出掌擊倒了那幾株樹,用最後一絲力氣滅了火,隨後雙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死寂中,唯有殘留的點點火星,躺在焦黑的樹幹中一閃一閃,明滅不定。月光卻是更盛了!銀霜落地,亮如白晝。
過了不到一刻,幾個人影從四周的叢林中鑽了出來,看著躺在原地的幾人。一人嘿嘿笑道:“沒想到連蝙蝠洞的那個瘋妖怪都栽在這幾人手中,卻被咱們撿了一個現成!”
另一人急忙“噓”道:“你小聲點,那老怪物可還沒死,被聽到了,你還活不活?再說了,他那幾個徒子徒孫可還在不遠處呢!”
那人點頭道:“也是,咱們快點將這幾個拉走,回去可是天大的功勞啊!”
幾人奸笑著走向離凡塵幾人,剛走幾步,場中竟然多了一個紅衣人。紅衣人轉過身來,竟是一個蒙麵的女子。此女一身紅衣,倒持長劍,盯著幾人道:“這三個人是我的,你們滾吧!”
幾人看著眼前女子,一人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一眼,淫笑道:“嘿嘿嘿,這大晚上的,這麼水靈的小姑娘不在家裏睡覺,出來做這種營生,當真是可惜啊!”
另一人有些不解的道:“蒙著臉,你怎麼知道水靈?也許是個醜八怪呢!”
“你懂個屁啊,就這身段兒,這聲音,這雙眼睛,這頭長發,絕對是個美若天仙的小美人!”
女子冷眼看著眼前幾人道:“既然不走,那我就費點手腳!”說完,紅影閃過,長劍出鞘,似乎有一道虛影從那幾人間穿過,之後那幾人喉間便多了一絲紅線,而紅衣女子早已還劍歸鞘,走向離凡塵三人。她的出招很快,劍法並不複雜,僅僅是拔劍,出劍而已。估計那幾人根本沒有覺察到,那柄劍是何時從自己的喉間劃過的,因為他們還緊緊握著兵刃,依舊是方才那副表情。
女子走到離凡塵身前,眉頭微皺,眼神虛幻,看了半天,似乎在猶豫什麼。隨後又轉身走到劍仁道身旁,撿起乾罡劍,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一番,似乎笑了笑,隨後撿起劍鞘,將劍插入劍鞘中,拿在手中,又過去看了看離凡塵手中的飛雪劍,猶豫片刻還是沒有做出什麼。過了片刻,走到旁邊砍倒了一棵樹,削出三塊一人長寬的木板,將三人放在上麵,找了些結實的青藤,綁在木板上,暗運內力,拉著三人往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