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渝州依舊驕陽似火,太陽如火爐般燒烤著大地,街道上冷冷清清,偶爾有路人走過,也是匆匆忙忙。
街道拐角的陰影處坐著一位少年,看歲數也就在十四五左右,他右手握住一個酒壺,時不時的往嘴裏灌兩口酒,眼睛卻不斷的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商販。
少傾,他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徑直走到一個菜攤前,隨手拿起一把青菜“楊伯,這菜我拿走了啊!這半天我看就數你生意不錯,當然,我也不是白拿,這幾天我的船隨時給你侯著,這天熱的,如果菜不能盡快賣出,稍微耽誤一會這菜可就不值錢了!”
說罷也不等賣菜的老者答應,轉身就走。
“唉!”被稱為楊伯的老者抬頭看著莫離的背影歎了一口氣。
想當初莫家是何等的風光,渝州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天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踏破門檻,這一切的原因隻是因為——莫家是渝州城內最大的鹽商,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家族。
可這一切都在一夜之間改變了,莫家在一夜之間從一個豪門大戶變成了一片廢墟,也不知道莫家是得罪了誰,全家上下包括護院、馬夫、丫鬟婆子等70多口人被斬殺殆盡,隻有不到十歲的莫離被他娘親藏在鹽堆裏才逃過一劫。
從那以後,渝州城內沒有了莫少爺,卻多了一個痞子少年。
雖然家道中落,但莫離還是喜歡人們叫他離少爺,他不是懷念以前奢侈的生活,而是想念以前父母嗬護的日子!艱苦的生活沒有讓莫離墮落,反而造就了他堅韌的性格和狡詐的性情。
莫離走在大街上,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人們看向他的目光有善意的,也有嘲諷的,有蔑視的,也許同情的。莫離毫不在乎,一千個人有一千種看法,他改變不了別人的目光,也不想改變,他隻想做自己。
“陳叔,給我拿幾個饅頭。先記在我的賬上,日後一定加倍奉還。”
莫離在一個饅頭鋪麵前停了下來,對著櫃台裏麵忙碌的身影說道。
中年男人回過身來,看著莫離邪邪的一笑,笑的莫離突兀的打了個冷戰。
“小子!你白吃了我5年多的饅頭,陳叔不在乎!老規矩。。。”
他用手一指旁邊盛水的石鼎,“你把它舉起來,給我搬到這裏來,期間不能有一滴水灑出鼎外,接下來一年你想吃多少饅頭就吃多少饅頭,怎麼樣?”出乎意料的是,莫離這一次沒有反駁,他老老實實的走到石鼎麵前,圍著石鼎轉了兩圈,未搬石鼎之前,先看了一眼陳叔,好像在說:“我真搬了啊?接下來你家得供我一年的饅頭!”
陳叔也不幹活了,眯著眼睛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就連在饅頭鋪打下手的兩個夥計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來看莫離舉鼎。漸漸的饅頭鋪前麵圍了一圈老百姓。
莫離把青菜和酒壺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用手在鼎裏沾了一點水,兩隻手互相搓了一下,這才雙手抱住大鼎的兩隻耳朵,一聲大喝,隻見大鼎輕微的晃了一下,卻未曾離地半分,莫離不由得臉紅了一下。
他的臉紅使得圍觀的百姓哄堂大笑。
“沒想到堂堂的莫家大少爺也會臉紅?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話啊!”
“哎呦!我竟忘了莫家早已在5年前被人滅了,現在的莫離也不是什麼大少爺了,隻是一個臭要飯的而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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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難聽的話不斷的傳進莫離得耳朵裏,就算再有涵養的人聽了也會生氣,何況莫離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說話的人,重新站在了大鼎的麵前,他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