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昂好說歹說把她拖上車,寧醉墨飛快從工具箱裏拿出消炎藥和衛生棉,表情很嚴肅認真,止血,上藥,然後極為熟練地將馬昂的右手纏成一個大圓球,足足用光了一整卷的繃帶。
看到馬昂像舞著銅錘一樣揮舞著誇張的右手,帶著滿臉戲謔的笑,寧醉墨難得的有一些羞惱之意,猛地抓過方向盤,狠狠一踩油門,汽車直衝出去,嘴裏哼哼不滿道:
“狼心狗肺,老娘第一都給你了。”
“咳咳咳……”馬昂差點將嘴裏的礦泉水瓶子咽下去。
“馬小昂,你那什麼表情,老娘第一次給人上藥纏繃帶——”
兩人到了寧家小別墅,將車放進車庫,寧醉墨卻沒有急著招呼馬昂進去,極為嚴肅認真地看了他片刻,微有些困惑道:“事到臨頭,我突然有些懷疑,我該相信你嗎?”
馬昂雖然經常戲謔笑罵寧醉墨的瘋癲疏狂,但一旦她用這種嚴肅認真帶著某種審視和疏離的姿態和他說話,卻還是讓他有些不舒服,皺眉道:“隨便。”
寧醉墨不再理他,扭頭帶著他朝後麵的小花園走去,馬昂來過幾次,這花園很小,除了一個小亭和一方花圃,沒有什麼可逛的,帶著絲疑慮跟在寧醉墨的後麵。
這時的寧醉墨,出奇的安靜,就像是宗教虔誠的信徒,帶著馬昂走近小亭子。馬昂進了亭子,才發現這個亭子建的有些不大合道理,不是在園子的中央空曠地帶,而是靠近後牆,挨著一扇鎖死的鏽跡斑斑的後院小門。
寧醉墨稍微停頓了下,像是做了個極重大的決定,對馬昂道:“我一直是極想讓你幫我完成《沉浮》的,雖然你總是在糊弄應付我,有時候故意裝傻,但我還是相信你可以,並且堅信隻有你才可以,所以我今天帶你來這裏。這裏是我們寧家最大的秘密,希望你能保守,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願意幫我完成《沉浮》了,那麼也請你忘掉,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馬昂看著寧醉墨清澹鄭重的眼神,聽著她嚴肅的話語,理智告訴他不要知道趕緊走掉,但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力量推動著他,要他一定要看看,他的心莫名跳動了起來,這與好奇無關,純粹是感受到了口袋中神筆的興奮,似乎這裏有什麼召喚在刺激著神筆。
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答應道:“你放心,不管再苦再難,我一定幫你完成《沉浮》。這個秘密,我也會保守至死。”
寧醉墨開心笑了,然後拿出三把鑰匙,在那扇鏽跡斑斑的後院小門上轉動了幾下,哢嚓一聲,那門應聲轉開,沒有馬昂想象中打開後的另一方天地,那小門打開後,正麵是一扇牆,真正的院牆。
但在側下方地麵處,卻有一條隱隱有些光亮傳出的地下台階。
“地道?地府?地宮?”馬昂訝道。
寧醉墨撲哧一笑,伸手指了指小門後裸露在牆壁上的一行清狂小字。
那行字雖然因為年代久遠,風吹雨淋有些斑駁不清,但那股子洶湧朝天的疏狂放肆之意還是迎麵狂卷而來,馬昂定睛一看,但覺神筆嗡嗡作響,脫口而出:
“有路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