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麵色微變,相比較而言,文言文並不是他所擅長,不過想到對麵那小子沒有不濟隻有更不濟,便瞬間坦然,略作思量,將腦海中所存的幾篇與此稍有關聯的文章重新結構拚湊,覺得雖不出彩,過關無礙,便放下心來。
馬昂一方的人則暗暗為他捏了一把汗,就連一直對他篤信的容逸塵也忍不住攥住了座椅把手,寧醉墨幹脆咕噥了一聲,變態題目。
還好轉輪過後,朱誌抽到先,這讓大家暗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馬昂就多了幾分鍾思考時間,希望能有所幫助。朱誌這時剛將心中腹稿捋了一半,對抽到先這一結果有些怨氣,但無奈規則所定,隻好帶著絲不爽勉強出口,不得不說,雖然有些晦澀牽強,而且明顯磕磕巴巴,但還真給他瞬息之間湊出了一篇來,字剛好三千整。大廳中一片點頭讚歎,暗讚朱家這孩子雖然風評不怎麼樣,但也真算得的上才思敏捷。
看到下麵的反應,朱誌神色大好,擦了擦額頭的微汗,臉上張狂之意瞬間死灰複燃,抬手朝馬昂做了個請的手勢,嘴裏叫囂道:“同學,本人才疏學淺,倉促之間所做,不登大雅之堂,希望能拋磚引玉,得聞同學你的金石之音!”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這個道理朱誌自然懂得,且一直運用嫻熟。他是囂張慣了,所以此刻連說話也帶起文言味,讓人聽著極不爽,尤其是容逸塵陳群等擔心馬昂吃不下這一陣或是輸得太慘的,聽著更是感覺刺耳,恨不得一巴掌扇掉他幾顆門牙。
大廳中人普遍對馬昂不甚看好,因為這個問題太怪太難,朱誌能回答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極為難得,難道還能期待這個名不見經不傳看起來極為麵生的年輕人一鳴驚人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大家之談嗎?
馬昂將廳中一切盡收眼底,輕輕一笑,踏前兩步,一臉春風笑意,挺胸收腹,自信馥鬱之氣油然而生,就在大家驚歎這少年氣度不錯之時,但見他一聲清咳,瞬息之間,清朗真音颯然全場:
“夫天下生靈,千般萬品,盡皆不同。其體有強弱之分,力有大小之別;或善泳,或能翔;或利爪,或堅膚;或雄壯似鐵,或柔若無骨;或乘天地之威而生,行則水火附身,動則吞雲吐霧,有日月萬壽之齡。或如蚍蜉螻蟻,數月之期便老,數鈞之力便亡,蠅營狗苟,怯懦光陰。然人之存世,無所憑借,豈如蚍蜉螻蟻乎?謬!昔崎尨大神孕天地……”
整整二十五分鍾,洋洋灑灑九千九百言,雖不敢說字字珠璣,句句金石,但其中道理絲絲扣懸,含義豐富,多有淺通哲理內蘊所藏,而其中之仙幻空靈、奇詭莫測更是令人忍不住心向往之,比之朱誌的生搬硬造高明了不止百倍。
此番下來,廳中眾人從微訝到驚奇,再到讚歎莫名,最後到扼腕狂呼,甚至一些文言雅士高聲相合,已經遠遠超出了文爭比試的預期,勝負之間已無任何懸念。
而寧醉墨從馬昂開始說出前五十個字開始便皺眉思索,然後是“啊”的一聲驚呼,繼而麵露恍然之色,最後是震驚和複雜,待到馬昂一口氣將九千九百言盡數說出,她的眼眶瞬間濕紅。
因為在座所有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馬昂這九千九百言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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