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說這馬三怎麼給我打電話時嚇得快尿褲子了,一個勁地求救,還在想誰這麼厲害,原來是裙子少爺在這裏發威啊!真是好威風,我好怕怕呀!哦,夏大少,左大少,佟大少都在,失敬失敬!乖乖,不得了,阿塵也在,罪過罪過,看來馬三這電話打得真好,不然幾位在這裏豈不是要寂寞死了?”
隨著絮絮叨叨輕浮孟浪的尖銳話音,一個打著雙排耳釘紮著小辮子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這人二十歲上下,皮囊不錯,生的很周正,但那對桃花眼下卻有些青灰,漁色之氣甚重,眉腳眼梢淫邪之意四溢。
“朱誌!是你!”
本來完全不當回事兒笑吟吟看著陳群玩耍的夏慶左向濤佟春來三人麵色一變,齊齊出聲,隨後毫不猶豫上前一步,站在陳群的身邊,目光不善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名叫朱誌的男人。
陳群微胖的身軀陡然挺拔了起來,冷笑道:“姓朱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敢出來,不怕被雷劈死!”
容逸塵看到這人,也皺了皺眉,馬昂感覺氣氛的驟然緊張,向他投去問詢的目光,容逸塵輕輕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沒事,卻沒說什麼。
眼看一場小衝突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神仙打架,雙方之間明顯認識且恩怨不淺,局麵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控製,且明顯超脫了自己的層麵,馬昂便不再關心,轉頭去找那半樁小孩兒,卻發現那小子眼珠咕嚕嚕打轉,極興奮地注視著場中的局麵,拳頭捏得緊緊的,似乎對這種場麵極為興奮。
馬昂招了招手,那孩子滿臉不爽,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晃了過來,近前了,歪著腦袋不忿辯解道,“我可不是怕你。老頭子說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仗義出頭,是個爺們兒,這朋友狗爺我交定了,狗爺我從不跟朋友較勁。”
馬昂沒將這孩子氣的自尊和倔強放在心上,好笑道:“叫什麼名字?”
“狗王。”
“哦,狗娃。”
“日,你長耳朵出氣兒的,我叫狗王,狗王的狗,狗王的王。”小孩兒暴怒,上竄下跳。
馬昂掃了一眼地上明顯沒什麼大礙卻依然假裝躺在地上的老人,也不點破,有些好奇地問男孩:“地上那人跟你什麼關係?”
狗王鼻孔哼了一下,道:“我怎麼知道,自會吃飯拉屎他就跟在小爺身邊,叫了一聲爹,嚇得他跪在地上一連磕了三天的頭,都磕出血來,連說不敢,非要叫我少爺。日,哪有我這樣窮的少爺,連條褲子都穿不起,隔壁村翠花那丫頭要不是嫌我窮,十幾歲還露蛋蛋,早答應跟我困覺,小狗王都屙出好幾個了。”
馬昂聽的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腦袋上,凶道:“說什麼呢,毛都沒長出來的混小子。”
狗王一聽不幹了,大聲不服道:“日,昨天剛數過的,一共十七根,黑黝黝的,可精神著呢。”
馬昂無語,岔開話題道:“這‘一刀涼粉’,你會做嗎?”
狗王眼神一下子警惕起來,看了馬昂一眼,低頭閉嘴不再說話。
馬昂輕笑道:“看來你做不了主,我還是去問那老先生好了。”
“你不用激我,狗爺眼睛亮堂著呢,當你是朋友,說吧,打什麼注意?我老娘唯一留下的就是這門手藝,還指著這個娶媳婦生娃娃呢,你說我會不會,你說我做不做的主?那混蛋老小子裝模作樣弄奸耍滑一流,做這個,差遠了。”狗王翻著白眼不爽道。
馬昂笑了,直奔主題道:“跟著我幹吧,帶著你的‘一刀涼粉’。”
狗王歪腦袋懷疑道:“保證能娶上媳婦?”
“能。”
“保證能跟隔壁村翠花一樣美?”
“呃,比翠花還漂亮。”
“日,幹了。爺們兒做事一句話砸地一個坑,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眼都不眨一下,娶不上翠花一樣的媳婦,我可跟你沒玩。”
馬昂笑道:“放心,跟著我幹,我可以保證你不再受欺負,再遇不到今天這樣的窩心委屈事。”
狗王報以冷笑,以一副超越年齡成熟的口吻不屑道:“我那從沒見過麵的老爹曾說過,爺們兒的榮辱隻有爺們兒自己才扛得起,如果有人要一起扛,要麼給他一刀,要麼就替他擋一刀。你是哪種?”
馬昂想不到這個粗俗油滑的小孩兒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正怔忡的當口,卻聽圍觀群眾一陣低呼,嘩啦散開很遠,轉頭正看到那朱誌身後的一大群人散開圍了過來,個個神情不善,將容逸塵陳群以及自己狗王等一幹人圍困在了中間。
卻原來是那邊談崩了,場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