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湖水,在黑暗的深淵,水清誘惑,卻無一人,隻見一老者來回擺渡,竹筏劃過的湖邊立著一塊三生石。
如墨色的湖泊裏水波蕩漾,隱約伸出白骨嶙峋的手,雖是從水裏伸出來,卻洗不掉滿手的鮮血,滿眼望去,甚是荒涼,為儂懺悔生前業,布施還拚殉葬裙。
大片的彼岸花鋪成一條火紅的黃泉路,像是一朵朵火紅色的燈火,渲染著整個冥界的路,好似仙境柔美,彼岸花開,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走到那擺渡的忘川河盡頭,又是一片寂靜,隻是時不時發出嗚嗚咽咽的哭聲,定睛向遠方望去,那有個奈何橋,桃花莫逐春流去,怕到人間魅阮郎,橋的兩邊邊綁滿血紅色的紗緞,仔細一看,原來竟是沾滿鮮血的白色紗段,已被血染得透紅,不仔細看不出來原先的素白色,便隨著陣陣陰風,朝著橋的盡頭搖曳,三三兩兩幾近透明的靈魂一步步走去,或飄去,三步跨過奈何橋,知爾是善是惡,一氣走通金銀道,賜釹發福發財,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河無出路。
整個冥界雖有些淒涼,卻被冥王布滿了火紅色的彼岸花,不斷的閃爍著光點,像是民間的元宵燈會。
橋邊的望鄉台上有一俏女子,媚笑著獻茶,小小的茶杯,喝下去忘記一世牽絆,可憐寒食瀟瀟雨,麥飯前頭帶淚澆,那回眸幾許癡,早已忘得幹幹淨淨。
“咯咯咯,來啦,若一心想忘記凡塵之事,重新投胎的去我左邊,想守住心裏一份情緣留在冥界做個陰差的嘛就去我右邊吧。”
沒錯,說話的人就是孟姑娘,她美貌豔麗,一邊熬著淚水製作的湯,一邊一個個散著酒杯,這時她身旁來了一位陰差,微微行禮,“孟姑娘,今天心情不錯啊。”
“哪裏啊,”孟姑娘一邊散著酒杯一邊自嘲著,“都呆了幾百年了,再過個幾百年我想我都要叫孟婆了呢。”
“怎麼會,孟姑娘如此美麗,怕是快要豔壓冥王了啊。”
“哈哈哈,你這要是讓冥王聽到,怕是饒不了你了。”
“好了,我也不拿你打趣了,冥王找你有事,這裏我先替你代班吧,你且快去。”
“那你好生看著,別讓他們走反了,”說著孟姑娘攤開左手,掌心變出來了一盞金壺,“若有是有人在哭,記得替我將淚水收集來。”
“明白了,放心的交給我便是。”
“那你可乖乖的哦。”孟姑娘譏笑著悠悠的走向冥王的宮殿。
在冥界的最深處,有一處布滿鮮紅色紗幔的房間,整個地上鋪著雪白的銀狐皮毛,冥界異常陰冷,尤其是在這裏,更屬於極寒之地,而深幽暗明亮的圓月就在上空,房間裏無一人,隻有些許樂器,無人彈奏,卻發出輕輕聲響,好似人間樂閣,巨大的石床上鋪滿了彼岸花瓣,床邊掛著數不盡的衣裳,卻無一例外的都是紅色,床的另一頭屏風後麵,薄煙嫋嫋,在紅色紗幔層層疊疊最多的地方,有一處溫泉,此時冥王正在泡著溫泉。
孟姑娘輕輕走上前行禮,“冥王大人,你找我?”
“唉,這事,我要怎麼說呢。”
冥王背對著孟姑娘,如墨的青絲隨意散在腦後,露出的後背光滑又皎潔,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是纖細。
“怎麼?莫不是冥王大人的兩個小黑白又惹了什麼麻煩吧?”
“哈哈,還真是被你說中了,看來,你這是願意負責了?”
冥王微微側過頭,露出姣好的絕世容顏,那半張臉嫵媚無雙,柳眉如葉,睫毛纖長,眼角微微揚起,勾勒著紅色的彼岸花瓣,透著靈氣的瞳仁勾勒人心,眼下竟有一顆赤色的淚痣,鮮紅的嘴唇卻如櫻桃般小巧玲瓏。
“冥王大人,這整個冥界誰都知道你向來護著那兩個小黑白,可也不能如此對我吧。”
孟姑娘開始假裝一臉不樂意,她知道冥王不會生氣,整個冥界都知道,冥王大人平日裏嫵媚溫柔,像是個天仙,不過,可若發起火來,那閻羅王也要避讓三分。
冥王輕笑著,揮揮雪白纖細的雙臂,旋轉著飛起身,一身鮮紅的衣裙隨著旋轉,不知怎麼就穿在了身上,眨眼間便嫵媚地躺在了王座上,輕輕搖著黑紗編織的扇子,
“那,本冥王承包你一百年的淚水,去熬那湯藥,如何?”
一聽自己一百年可以不用辛辛苦苦收集眼淚,孟姑娘自然求之不得,便爽快的答應了,卻還佯裝勉勉強強,
“既然冥王這麼舍得,那…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吧,冥王大人就盡管吩咐好了。”
冥王不再慵懶地躺著,也不在意孟姑娘故作矯情,坐起身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