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局部勝利(2 / 3)

一連吸食了十多個精英匪徒,獲取的能量遠不及尼奧預想中的那般豐厚,他原以為通過這一戰,聖器的恢複比可以提升到50%,結果卻卡在了48%、再無寸進,倒是那些雜七雜八的能量極大豐收,連同上次在沃茨堡獲得的,擁有量再度直逼上限,也就是說他最好再找些名目將這些力量分流給疾風隊的成員,除此之外,再沒有更佳的利用途徑。

“如果自我突破5級的職業者是野味的話,這些隻能算是家禽。”

南茜的這個比喻尼奧完全能夠聽懂,“最近總是聽聞魔藥大行其道,竟然連盜匪都能搞上這種‘催肥劑’了!”

“這並不難理解,我想不久之後,你還會接觸到使用了魔藥的囚徒,和盜匪們一樣,他們都是用來進行藥劑測試、收集實戰數據的,同時還能從盜匪身上回攏資金、或將囚徒變成聽命的強力打手,可謂一舉兩得,隻不過那些研究人員肯定不喜歡你。”

“是啊,我不但幹掉了他們的試驗品,還毀了實驗數據。”尼奧說著搖了搖頭。

就在弗瑞,一些政府機構,奉命或在利益的驅使下為軍隊生產各類的專用藥劑,這是公開的秘密,是聯盟軍事相關的一個重要研發課題。口號也是很堂皇的,更好的保護士兵的生命,更好的捍衛國家主權、公民財產。

但在這類堂皇之後的背後,便是眼前這樣的齷齪事,囚徒、盜匪成為試驗品。這些破事似乎跟普通人很遙遠,以前的尼奧活在圖雷斯那種偏鄉僻壤,也從未如何上心去關心、體會。如今不同了,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危害,他的愛人,那些被曾經被劫掠、或倒黴或死去的苦主,甚至匪徒巢穴中的奴民。他們受到了怎樣的驚嚇、又或何等的苦楚,他這次都親眼看到了。他不能做到毫無感想。

以犧牲極小的一部分底層民眾的權益甚至生命為代價,換取國家之間、政局上的博弈的勝利。這樣的犧牲是在上位者的承受範圍之內的,他們操縱著一堆冰冷的數據,用‘慈不掌兵’、‘我是為了更多人的幸福’這類的理由做借口,參與一場曠日持久的、轟轟烈烈的、棋局般的較量,這較量或許是發生在種族之間、或許是發生在國家之間、或許遠沒有那麼堂皇,而隻是政敵之間的傾軋的需要、甚至有可能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一時興起’。這就是看透了體係真諦的人為什麼拚命往上爬的原因:向下,都是棋子。

至於良心不良心的,尼奧想來,恐怕隻在於類似的黑心事幹的多與寡,而不在於有沒有。不說別人,就說他現在,不也已經在利用很純粹的邪惡為自己效力了嗎?如果較真,誰又能不帶任何偏頗或感情色彩的說、匪徒們死在多麵那樣的魔鬼生物的殺戮下,是理所應當的呢?

石柱大廳中的匪徒們從來不覺得自己被怪物殺死是理所應當,所以他們奮起反抗。可惜他們對多麵狡詐一麵的估測仍是有些不足。

多麵象一頭想要幹掉刺蝟、卻又無從下口的狼,就在匪徒團隊們的外圍團團轉,似乎變得越來越焦急,冒險突入的企圖顯得逐漸增強,以至於德普等一幹匪徒都認為,就在不久之後,這怪物終會因忍耐不住而凶狠撲上,結果被嚴陣以待的他們一鼓作氣殺死。

結果呢?結果任何一個匪徒都沒有料到,危機爆發自他們的內部。

就是那兩名之前魔口餘生的兩名匪徒,雖然傷勢進行了簡單的處理,但毒性卻讓他們成了標準的傷員,後來發展成昏睡不醒,再到後來成了抽搐。就在這個基礎上,牙簽般粗細的黑色刺藤突然破開兩人的身體,向四麵八方噴射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最內圍的一幫持火把的匪徒,其中包括德普。

德普本來準備了一個蛛網術,就等多麵衝上來,然後徹底將之束縛然後殺死,哪知道被眼前突如其來的刺藤爆發徹底打亂,不光是他,整個團隊在那一刻都亂作了一團,刺藤一纏一勒,就是一圈血槽,那些短刺上所蘊含的毒素毒性並不如何強烈,但可以讓人格外的疼痛,大多數匪徒就是因為這劇痛而慌了手腳。

就趁著這亂機,多麵風馳電掣般撲了上來。偷襲固然是它的拿手好戲,硬撼突擊同樣不遜色,它的爆發速度比獵豹還要快,30米的距離隻需要不到3秒時間,利用這時間,構成它肢體的刺藤迅速打開,化作無數根靈蛇般的存在,它們才是它的看家本領,不是撲咬撕扯、爪撓尾掃,而是突刺和卷纏,對它不了解的人都習慣稱它為1隻或1頭,而實際上它應該被稱作1團。

幾隻夠不成威脅的弩矢射在了多麵的身上,持弩的匪徒發現這次多麵沒有想先前戰鬥時被射的連連後退,它完全可以冒矢衝鋒,而當匪徒們緊握盾牌做好了抗衡的準備時,多麵猛然縱躍到了空中,然後如同一張甩開的漁網般鋪天蓋地的罩了下來,同時,刺藤如雨般由上向下刺落,形成難以計數的黑線。

危機時刻,德普給自己使用了油滑之術,雖然狼狽,但總算連滾帶爬的從團隊中鑽竄了出來,緊跟著就是一個火雲術。德普也算是玩了命,把每天惟一的一次半瞬發法術位用在這記攻擊型的火法上。

火雲翻卷,直襲還在下落途中的荊棘團,不少匪徒也受到波及,立刻須發著火、皮膚焦裂,這火雲術能在瞬間產生高溫烈焰,就是金屬也有熔化的可能。

德普滿以為這把火即使不能完全燒死多麵,也能燒各半死,哪知道多麵實際上根本不怎麼怕火,惟一可以克製它、且有倍數傷害的力量就是聖光,除此之外它對任何力量的耐受性都極高,一根根刺藤就仿佛燒紅的鐵絲,迸裂著火星,如鞭揮舞,方圓幾十平都籠罩在揮甩的火線當中,這些火線如刀刃般鋒利,所過之處,匪徒的四肢或脖頸這類薄弱處會被直接斬斷,那些試圖逃跑的則會被激射的刺藤刺穿、拉回,怒吼聲、慘嚎聲不絕於耳,這裏仿佛已經變成了海中巨孽千足章魚的世界。

多麵現在還沒有能力同時殺死60多人,匪徒們的團隊被毀的同時,還是有十幾個人逃進了黑暗中。多麵並不急著追趕,它先享用眼前的美餐,大多數光源都被它熄滅,昏暗的光線中,它使勁折磨匪徒,而不是將他們直接殺死,痛苦、絕望、恐懼、仇恨、憤怒……各種負麵情緒在匪徒們身上得以體現,這就是多麵的烹飪之法,這就是它給自己加工出的美食。

曾經熟悉的地城如今成了恐懼之地,黑暗、死寂,能聽到的隻是自己的喘息聲、腳步聲、心跳聲……

“該死!該死……”一個逃亡中的匪徒用力捶打著已經徹底鎖死的閘門,他甚至已經沒有了走回頭路的勇氣,在他的感覺中,那恐怖的怪物仿佛就在黑暗中的某處,隨時會撲過來。

也有逃亡的匪徒搞到了火把,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心中會感覺安全一些,整個地城的光源都被滅掉,那小小的火把所能照亮的地方非常有限,四周都是陰森和漆黑,而自己像個靶子般顯眼,沒有誰會覺得這是種安全。

“有人嗎?有人嗎?”匪徒的聲音中不僅帶出了顫音,還帶著哭腔,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渴望光明,渴望看到一堆人,哪怕是一對奴民,他也會撲上去,熱情擁吻他們。然而這似乎是種奢望,地城似乎變成了墳場,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在,甚至有些地方還有血痕,可就是沒人。

“跟緊我!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德普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樣的話,給身旁的匪徒打氣,也是在給他自己打氣,他聚攏了4個人,組成了所有逃亡者中最大的一撥,找不到火把,木棍、破衣裳臨時做了4個,然後他控製火焰將之點燃,還有他自己又製造了一團不滅明焰,這玩意兒可以頂一隻大火把,照亮半徑10米左右的範圍,仗著這一堆光亮,他們是情緒最為穩定的一撥逃亡者。

德普幾人沒有去找鋼牙狗,而是直奔正門,他們要逃離這該死的地城,外邊有月光、有星光、還有雪地可以映襯天光,總之是各種光,好過這裏太多!德普都覺得奇怪,這地城簡直就像個大的墓穴,自己住了這麼多年竟然直到今天才發覺!

“真他媽受不了!”德普打了個寒顫,發泄式的吐了口口水。正門繞過這個大彎就到了,他甚至已經看到那架掛在頂上的巨大火籠的一個角。

靜謐!德普幾人來到正門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他們最想看到的是人,偏偏這裏出了人什麼都在,熟悉、保持原樣、沒有打鬥痕跡、沒有鮮血。

“人呢?來人!”有個匪徒忍不住大喊。他的情緒依舊受多麵邪惡的表現所影響,他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死了,就剩下他們幾個。

尼奧從一處陰影角落轉了出來,信步走到光亮處,火光映襯著那張隻簡單勾勒出大致輪廓的麵具,跟多麵的麵貌有著9分以上的神似,同樣是簡約而陰森,同樣透射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眸光。“很遺憾,有撥人暫時跑掉了,但絕不是你們。”尼奧慢悠悠的說。

包括德普在內,一幹匪徒臉上露出了混合著痛苦和絕望的表情……

半個小時之後,戰鬥完全結束了,地城中主要道路上的火籠被一一點亮,尼奧讓瑪麗安安排奴民完成這樣幾件事,填飽肚子,收拾打包,做好離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