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埃流士摸摸他頭頂那屈指可數的幾根長發,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那麼,讓教徒們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前來報道吧,我需要麵授機宜,否則他們可沒有辦法驅使那些亡者。
“有勞了。”伊莫頓倒是表現的很客氣。其實這不是他的真實心態。但有句話怎麼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無論是職務,還是實力,他都不是埃流士的對手。再說,法塔克死了,達太也死了,自然有格雷琴和哥頓為心愛的徒弟以及看中的屬下追討埃流士的責任,到時候他再落井下石不遲,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自己這攤幹好,沒有把柄可抓。
“哼!等著吧,三根毛!看你這回怎麼失勢丟醜!”伊莫頓陰惻惻的想著,麵表上則很配合的吩咐人去召集教徒,並且特意叮囑,都速度點,不準耍花樣,否則嚴懲。
所以,黑暗教徒們此刻很忙,本來不用值夜的,現在不但要值夜,還要跟又臭又笨的低級不死搭檔,這些大都想著放縱自己、謔禍別人才入教的黑暗教徒又怎麼能高興的起來?怨聲載道之下,誰還會留意三個竄行於小街中的身影?也就獵犬還算盡忠職守,可黑暗教徒沒好氣,哪還有好心情對它們?那兒還等著報道呢?你沒聽傳話的說嗎?耽擱的會嚴懲!
尼奧留意到了黑暗教徒們不尋常的活躍,他倒是沒想到這是因為達太等人無一生還還遲來的警戒,他隻當是鎮子裏出了什麼狀況,比如說,信使來報,索爾斯城那邊已經完全平定,亞德裏恩將鬱金香鎮的情況傳來回去,那些驕兵悍將們終於肯向這邊用兵了。
不過不管是什麼情況,尼奧都不打算改變初衷。他跟迪夫以前探討過類似的問題,得出的結論是:兵荒馬亂之時,最可信的隻有自己的武裝,尤其是孤身的時候,向軍隊祈援是很危險的,正規軍,大隊還好,畢竟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若是小股,或私人武裝,他就敢因利益動歹心絞殺你,就算事情敗露,也可以用戰情混亂、情況不明、誤以為敵來推搪。
這種事野史中曾有記載:以為逃出生天的某貴族看到自己陣營的軍隊,淚流滿麵的奔過去,搖晃著雙手,大聲叫喊著:自己人!自己人!我是XXX,結果被亂箭射成了篩子!殺的就是自己人,你家好大家產的,你死了,對大家都好……
行走間,尼奧斜睨了貼著牆根走的迪夫,壓著聲音道:“你就指望靠著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領導民眾?還是你見過哪個成功的領主是名遊蕩者?注意你的心態,不論是戰士,還是領主,都不是靠偷偷摸摸成事的,哪怕是在逃亡的時候。”
迪夫冰冷著臉,用桀驁的眼神盯了尼奧一眼,咬了咬牙,沒有吱聲。他確實是怕了,他聽到了犬吠聲,他見過那種狗撕吃活人的情形,他也聽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那些人是怪物,他們殺人的手段很殘忍血腥,個個是變態……
不過,尼奧的話,迪夫最終還是聽進去了,他放棄了縮著脖子溜牆根,而是像尼奧那樣,緊緊的握著劍柄,警惕提到最高,但走的堂正。
蜜莉恩臉色蒼白的看看自己的弟弟,又看看一臉肅穆的尼奧,暗暗歎一口氣。這兩個對現在的她來說最重要的男人,就像是一頭獅子和一頭小牛,兩個種族,各不服輸,總是別著那麼股子勁。
小牛雖然不拿獅子當同類看,但他渴望像獅子那樣勇猛而睿智,而獅子看在自己的小母牛情人麵子上,容忍著小牛的倔強和桀驁,指點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鬥士,以及一些其他方麵的道理。這是兩個家夥能湊在一起的惟一原因!
蜜莉恩知道,是迪夫看出了自己和尼奧的關係,並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迪夫後來也很光棍的親口承認是他幹的,蜜莉恩直到現在都清晰的記得迪夫當時帶著幾分猙獰表情所說的那番話:“我所能容忍的極限,整個曼莫瑞斯家所能容忍的極限,就是尼奧做你一輩子的專屬護衛,背地裏跟你不清不楚。可你過線了,我親愛的姐姐,愛情讓你盲目,讓你忘記了身為曼莫瑞斯家長女的責任和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