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由著琥珀她們折騰著隨她去了昭陽殿。
太主看了她一身的打扮驚訝的問:“今日怎麼穿得這樣俏麗?”
“今日是韓老夫人的好日子,穿的鮮豔些也沾沾福氣給祖母。”她親昵的挽著太主撒嬌道。
茜紅色的暗花銀紋上裳配著月白色繡了赤紅色蝴蝶的百褶裙,明明是豔麗的顏色,卻透著別樣的清新。
那蝴蝶栩栩如飛,紅色的羽翼如火焰般翩然於裙上,低調內斂的暗花又把這風情收住,既出彩又不搶風頭。發髻隻上斜斜插了一支祥雲銀簪。
太主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道:“素如要是聽了這話,再要有好事還不得瞞了我們。衣裳配的好,你這頭飾素了些!”便吩咐錦心嬤嬤去庫房裏拿了一套珊瑚頭麵親手給她帶上。
素如是韓國公老夫人的小字,太主這樣喚她的名字,想來是閨中密友。紅彤彤的珊瑚珠墜在耳朵上,珊瑚枝鑲百寶的簪子插了兩支在發髻上,梳起來的劉海上上垂了一顆淚滴狀的珊瑚額飾。她望著鏡中的自己,竟不像是侯門之女,倒像個宗室公主。
太主滿意的望著自己的傑作說道:“你這樣一打扮像極了我年輕時候。這套珊瑚頭麵還是當年我的母妃賜給我的,你戴著正合適。”
她心中大驚,既是太主心愛的東西她怎麼能戴出去招搖。忙要摘了耳墜放下。
太主佯怒:“怎麼戴不得了,說起來你也算是宗室。等到嫁人的時候祖母給你請封了郡主,你要拿出點宗室的氣度來!”
她默默的收回了那句,“沅君怎麼能戴這樣貴重的東西!”
“祖母待沅君這樣好,沅君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回報祖母?”眼裏蓄了滿眶的淚水,收也收不住,似乎說話間就要傾盆而下。
前世直到小產,太主也沒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我唯一的嫡孫女兒,我不疼你疼誰?你父親子嗣單薄,就你們兄妹二人,以後可要好好孝敬他才是。”
“你二叔雖然子嗣眾多,可到底是戍出的,偏偏他家的季哥兒不爭氣,你嬸嬸又是個偏疼偏向的,子孫都被她養歪了。”
提起二叔一家,太主連連歎氣,滿眼的失望。
前世定北候府被抄,族人流放。雖說本朝律令不波及外嫁女,可是那遞上去的折子是秦笙給的。
皇帝雖敬重太主,那時卻沉迷道教,不理政事。朝政皆由宰相章懷遠一人做決定,她就是想求情,也見不到皇上。
章懷遠動的了定北候府,卻動不了太主府。也因那時的太主府形同虛設,已經對他沒有什麼威脅。
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二叔一家被流放,因著李晚詞未婚夫的關係最終免了罪行官複原職。
李沅君忽然覺得有些不對,若是流放。那家的長輩怎麼還會同意李晚詞與自家宗子成親?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李晚詞是在二叔官複原職之後成親的。
那麼快就官複原職?這其中怎麼會沒有貓膩。
難道父親的流放與二叔也有關係?她不禁懷疑道。
二叔畢竟是如夫人的親子,隻這一層,就讓李沅君心裏生出許多疑點來。
這個偌大的宅院裏,究竟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想起太主身邊的杜嬤嬤,她是府裏的老人了,有些事隻有從她那裏才能打聽的出來。
主意一定,便讓白芷送去了這兩日南詔進貢的新鮮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