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樣的事情,都說侯門似海,還真不是一下子就能吃透的。那個錢老板一分利都不要就已經很奇怪了,然而太主的態度更讓她覺得深不可測。
正自思量著,李灝君悄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身邊的那個叫忍冬的,除了以前在府裏跑腿抓藥,姝表妹來府裏小住的時候,撥了她伺候過幾月,聽說還挺喜歡她的,還跟祖母要了人去國公府呢。隻是不知道後來怎麼又留下了,沅君,你讓她打聽她做什麼?”
姝表妹?國公府?心中縱是萬種波瀾,此刻也化作了一灘死水。不是沒有遭遇過背叛,隻是沒有想到,還有那個眉眼盈盈的女子。
她勾了勾唇角,做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聲音卻變得愈發沉靜了。
“水至清則無魚,哥哥看著便是。”
不一會兒他身邊的大顯過來急急說道:“世子爺,二小姐你們快過去吧!二爺來了,就在前院呢!”
什麼!她與李灝君對視了一眼,皆是一驚!
李洹此刻跪在霓凰居的門外,洹大奶奶吭也不吭一聲的跟著跪在身後。
霓凰居的大門緊閉,不留一絲縫隙。不一會兒鑲著碎琉璃石的偏門打開,錦心嬤嬤輕闔上門。
福了福身道:“二爺,您還是回去吧。太主說讓您以後不必時時過來請安,用心教養好子孫就是孝敬。”
李洹麵無表情回道:“還請嬤嬤幫忙通傳一聲,就說李洹險些鑄成大錯。請太主家法處置。”
她剛剛走到霓凰居外,便看到這一幕。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跟在李灝君身後進去了。
她與李灝君一同跪下行禮,身邊早有眼疾手快的婢子在她們膝下塞墊子。
“快起來吧!”一邊說話一邊用巾子擦拭著眼淚。
說話間,眼圈兒又是一紅。洹大奶奶雖育有子女,卻依然端莊秀美,纖濃合度。玫瑰紫的杭綢褙子配著一身秋香色撒花綜裙,頭戴金翅鸞鳥銜珠步搖。麵色圓潤,臉龐白淨,眼角卻微微上睨,一副膽怯之態。
再看看一旁的二叔李洹,挺拔身姿,濃眉大眼,太主常說他憨厚有餘機警不足。見她們行禮,隻微微點了點頭。
她思索著王總管悄悄差人叫李灝君來的緣由,輕輕扣門說道:“祖母,沅君求見。”
片刻,碧璽打開門迎了她進去。太主躺在美人榻上,臉色不佳。她忙問道:“怎麼忽然成了這般模樣?”
碧璽為難的說道:“小姐,婢子也不知道。早上還好好的,一聽二爺和二太太來了,就成了這樣。你看,可怎麼好?”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在外間守著,有什麼事她會叫你。先讓廚房熬點補氣的藥膳來!”
碧璽應了一聲便撩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