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開讀高中的學校是在一個小鎮上,沿著小鎮上一個坡就是他們的校園。校園門口有一顆很大的樟樹,就是五六個人也抱不過來,在晚飯以後三三兩兩的學生就會在這棵樹下聚一聚,除了聊一聊學習上的事情,也會八卦一下哪個明星吸毒,哪個明星最近又和哪個明星在一起拍拖。
說實話,自從轉到這個學校以來,舒開還是感覺很不錯,畢竟不像以前,進門就有人嘮叨,出門就有人跟隨。
唉,自己生在這樣一個家族也是無法選擇。
舒開在班上的成績不錯,他認第二就沒人敢爭第一,雖然沒有以前那種前呼後擁一呼百應的場麵,但是因為經常養成的習慣,所以在學校他仍然很囂張。
政治老師在上課的時候,向同學們提問:“同學們,世界除了基督教、伊斯蘭教、佛教以外,還有哪些教呢?”
舒開第一個高高地舉起了手,政治老師點了他的名,他站起來拖長聲調怪叫著:“嘎——嘎——叫——”哄的一聲,全班都笑翻了,政治老師當即氣得口吐白沫,用手指著舒開,嘴裏說不出話來。
英語老師姓陳,是個愛打扮的女老師,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打底衫,一條黑色的皮短裙,個子不高卻很豐腴,在這些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眼裏,這樣的打扮簡直使人流鼻血。
舒開用圓珠筆戳了一下前麵的胖胖的趙偉林輕聲說道:“胖子,我知道陳老師今天穿著什麼內褲?”
趙偉林切了一聲:“少來,你怎麼知道?”
“打賭嗎?”
“打賭就打賭。諒你也沒這個本事。”
“那就這樣說定了,今天晚飯打牙祭你請。”
“沒問題。”趙偉林心想,這個可比立體幾何難多了,他最怵的就是數學。
“這樣吧,等會兒陳老師過來的時候,你就問她一個題目怎麼做,然後我自有辦法。”舒開咬著趙偉林的耳朵說道。
看到趙偉林高高舉起的手,陳老師走過來問趙偉林:“你有什麼問題嗎?”
趙偉林指著書上的某處問:“陳老師,這個單詞怎麼念啊?”
陳老師眼睛近視,但她愛美,沒有戴眼鏡,所以隻好彎下腰來才能看清楚趙偉林指著的那個單詞。這個時候,舒開掏出口袋中的小圓鏡,放到自己的腳背上,然後偷偷地伸到了陳老師的裙底下……
舒開在食堂咀嚼著趙偉林給他買的紅燒肉,趙偉林一臉崇拜地望著他,那個眼神就好像舒開的臉上長著一朵花。
“你老望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柳葉!”舒開看著趙偉林一臉花癡樣,有些反胃。
趙偉林看著舒開:“你簡直是個天生的淫才,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說說,陳老師穿著什麼樣的內褲?”
“這叫什麼話?老子不告訴你!不過這紅燒肉真不錯,如果再來一份糖醋排骨就好拉。”
“你就不怕撐死你!”話雖這樣說,趙偉林還是咬牙給舒開買了一份糖醋排骨。
看在糖醋排骨的份上,舒開告訴趙偉林:“咱們的陳老師穿著一條白色的小內褲,那上麵還有一隻卡通狗。”
兩個人在那裏嘀嘀咕咕,一會兒高聲大笑一會兒低聲耳語,引來了食堂裏其餘同學的側目而視,兩個人旁若無人,依然我行我素。
由趙偉林坐莊,全班男同學猜測陳老師內褲的顏色便成了保留節目。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陳老師知道底細以後,傷心地大哭了一場,把這件事向校長作了彙報,而且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穿過裙子。
舒開他們的班主任姓孔,是他們的曆史老師。他把舒開和趙偉林叫過來批評了幾句,然後責令他們必須寫一份不少於三千字的檢討書。
舒開用了兩個小時終於寫好了自己的檢討,洋洋灑灑,認識深刻,他不但詳細描繪了自己窺探陳老師小內褲的全過程,而且把自己因為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而贏得了一份紅燒肉和一份糖醋排骨也寫下來,最後從思想上,從內心深處深挖了這種行為的源頭和根苗,最後還做出了十條保證,這些保證裏麵甚至包括了比如“保證再也不在女浴室的窗戶外麵偷看女同學洗澡,保證再也不把螳螂丟進女寢室”之類。
舒開數數字數,覺得自己非常完滿地完成了任務,他有些沾沾自喜,多麼偉大的傑作,就是莎士比亞在世,也不外乎於是吧?
回頭看看趙偉林,一張材料紙才寫了一半,筆頭都快被他咬破了,舒開很同情地拍拍了趙偉林的胳膊:“我說胖子,你慢慢寫啊,寫不出來,哥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趙偉林唉聲歎氣:“交友不慎啊,一臂之力就不需要了,拜托以後你不要再害我就行。”
孔老師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係著一根斜紋的絲質領帶,下身穿著一條深色的西褲,皮鞋錚亮,一塵不染。
孔老師這個人還是很討同學們喜歡的,他說話的聲調不高,慢條斯理,從不高聲罵人,從他嘴裏是絕對聽不到一句髒話和痞話。即使是大熱的天氣,也是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和袖口的扣子都是扣得嚴嚴實實。如果是在大雨的時候,他的皮鞋也看不到一個泥點或者水滴,他永遠是那麼幹淨那麼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