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兩處的火堆燒的正旺,映射出人影綽綽。我定睛仔細看了看,曹家的不少人都端著槍向遠處瞄著什麼。我急忙尋找四爺,看了一圈卻沒發現他的影子。不過,玲瓏正在東南方向的一個帳篷旁蹲著,我拉著書生和老許,直奔她而去,想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剛衝了兩步,旁邊幾條人影一閃,我們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踹翻在地,剛要大罵,一雙大手一把蓋住我的嘴,頓時覺得窒息了。我慌亂之中從腿袋上抽出匕首就要紮向壓在我身上的那人。
那人也是吃了一驚,另一隻手反手一掐,匕首懸在了半空中。
“夏爺,別動!是我!”那人壓低聲音說道。聲音一出,我才發現,原來是阿利:“有情況,千萬別出聲。”
我點點頭,示意阿利我知道了,他才放開我。旁邊阿順和另一個曹家夥計也放開了書生和老許。我們三人從地上爬起來,和阿順兄弟一樣,彎身挪到玲瓏那。
玲瓏毫不避諱男女問題,一下子將臉貼過來,在我耳邊悄聲說:“夏哥,剛才有槍響。目前還不清楚什麼狀況,但是東邊值崗的一個兄弟失蹤了,四爺已經去查探情況了。”
看大家都嚴密的戒備著,我也不敢大意,屏氣凝神借著朦朧的月光,盯著遠處——雖然什麼也看不到。
過了不多久,遠處依稀看到一個人彎著腰向我們走來。待他近一點,我才發現,那是四爺,還背著一個人。
除了在其它三個方向各留一個人觀察情況外,所有人都在我們這集合了。四爺將那人放在地上。我們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玲瓏更是用手捂住了嘴。
這人穿著黑色衝鋒衣,一看就知道是曹家的夥計,不用說,自然是那失蹤的崗哨,隻不過境況太慘了。全身的衣服幾乎都被什麼東西割成一條一條的,全身上下血跡斑斑,隱約還能看出這個人整個身體都浮腫了,好像在水中泡過一樣。
“在東北方向一公裏外的一個小沙丘邊上發現的,還剩一口氣。”四爺依舊談談的說道。
“大壯!大壯!醒醒,我是你順哥。”阿順輕輕搖著那人的頭。
過了一會兒,這個叫大壯的夥計,慢慢睜開了眼睛,環顧一圈,對著阿順,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著什麼。阿順將耳朵貼了過去,一邊用手緊緊握住大壯的手。
幾分鍾,我看到大壯的雙腿不停抽搐,然後突然不動了。
“大小姐,他走了。”阿順緩緩說道:“大壯和阿明一組在東邊火堆值夜,後來大壯去方便,遇到一種蟲子。”
“蟲子?”玲瓏皺了下眉頭。
“對,蟲子。大壯剛才告訴我,那蟲子很像蠍子,但是個頭兒非常大,力氣也很大,隻幾下大壯就…”
“難道是…沙蠍子?”四爺說道。
“什麼是沙蠍子?”書生問。
“在羅布泊附近,有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存在。沙蠍子就是其中之一,樣子雖然像蠍子,但是個頭非常大,小的如兔子,大的幾乎趕上野豬了,力量也很大,尤其是尾部的毒刺,劇毒無比。傳說這東西隻有炎熱的夏天才會出現,而且通常是夜晚出來。現在才初春,按說不該有這東西啊。”四爺解釋道。
“不管如何,所有人都小心。阿順、阿利,你們倆帶兄弟們巡邏,再堅持幾個小時天就亮了,轉移到安全地方再休息。”玲瓏說完,又看了一眼大壯的遺體,接著說:“處理了吧,回去按規矩好好安撫他家裏人。”
“是!大小姐。”阿順、阿利立刻分頭行動。
我們幾人也都睡不著了,一起到我和書生、老許的大帳篷裏坐著。幾人都沉默著,各自想著什麼。
我倒沒了剛才的恐懼感,隻是覺得這個叫大壯的夥計死的太慘了,我不知道玲瓏說的“規矩”是如何辦,但是就算給再多的錢,大壯也活不了,那條鮮活的生命再也回不來了。他家裏也不知道有什麼人,知道大壯的死訊又要如何麵對呢。
我還在胡思亂想,玲瓏打破了沉默的氣氛:“四爺,您說這裏距離目的地還多遠?”
“不遠了,天亮出發,順利的話大概半夜就可以到達附近。”四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