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老許,你倆感覺到這水流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嗎?”我趁著抬頭換氣的功夫朝側後方的他倆喊道。
“真他娘的怪了啊,按理說這地下水流一般情況下流速都不會太快。就算是流速快的地下河,也不可能變速這麼劇烈啊。真是邪門了。”書生氣喘籲籲的說。
“咳咳...”四爺顯然是被嗆了一口水,咳嗽幾下,說:“如果流速越來越快,變化劇烈,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前麵的地形有巨大變化,造成河道突然收縮或者產生河道落差。也許...也許前方會有瀑布,大家小心!”
其實我心裏也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河流速度變化的劇烈程度太厲害,而且此處河道已經很窄了,所以造成河流速度加快的原因隻有一種,就是前方河道有明顯落差,如果落差非常大,也就形成了常見的瀑布...那樣的話,我們現在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但是開頭沒有回頭箭,何況我們已無退路。這次就是在拿命賭出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也許還有其它原因造成河流加速。
但是現實很快便粉碎了我們的自我麻痹。雖然在射燈的範圍內沒看到什麼,但是遠處那隆隆作響的水聲,明顯地在提醒我們,前方肯定是瀑布!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們四人頓時慌了神,現在別說轉身,就是手腳並用地劃水,也根本停不下身體。河流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功夫就被衝出去好幾米。我試圖在兩側石壁上找到什麼突出來的東西,穩定一下身形。但是河流長年的衝刷,讓兩側牆壁已經十分光滑,壓根沒有任何邊角能讓我抓握。
我心裏急得不行,向他們三人大喊,都調整呼吸,注意護住頭!但水聲越來越大,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是否聽到我的呼喊。前麵已經沒路了,瀑布就在眼前!我已經能看到那斷麵了。我用盡全身力氣,劃向書生,就在我抓住四爺的手的一瞬間,水流已經將我衝入水下。慌亂中,我隻感到胸口仿佛被千斤巨石壓著,耳邊也聽不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整個世界陷入寂靜黑暗。然後,身體就像被放入了一個巨大的洗衣機內,不停地旋轉,意識也模糊了...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夢見小時候,我七、八歲的時候,在家鄉村子裏,和小夥伴一起玩。我們蹦啊,跳啊,開心得不行。天黑了,村子裏家家戶戶都開始燒火做飯,嫋嫋的炊煙夾雜著飯菜的香味,鋪天蓋地。媽媽開始在門口喊,“南南回家來,南南回家來!”
回家...回家來!我心裏一激靈,猛然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房間,我躺在一張非常柔軟的床上。周圍很昏暗,我努力睜開眼睛,定了定神,這才發現,原來是醫院的病房。屋裏除了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並排三張床位,我在最裏麵,靠窗的這張。其它兩張都空著。我是怎麼到這家醫院的?發什麼什麼事了?我感覺全身上下到處都疼,而且身體很乏力,我閉上眼睛,開始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記得,當時和書生、四爺、老許一起在古墓內的地下河裏奮力尋找出路,結果遇到了瀑布。然後好像跌入瀑布下的水潭時,暈了過去。那麼我是怎麼從古墓內出來的?書生他們在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我急於知道答案,急於知道他們三人的安危、下落,可是身體好像不是我的一樣,無論我如何掙紮,都無法下床。我突然想到,醫院裏病房一般都有緊急呼叫按鈕的。我一把扯下手上的輸液針頭,顫巍巍地伸直胳膊,去夠床頭上方那個紅色按鈕。還好,設計的挺合理,位置不太高,我能夠到。按下去十幾秒,外邊便響起腳步聲。
嘩啦一聲,門開了,進來一名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兩個女護士。那醫生看到我“你醒了?感覺如何?你先不要動,好好躺著,雖然你身體內髒沒有嚴重受損,但是輕微腦震蕩和皮外傷,加上體內電解質紊亂。所以,你需要好好休息靜養,然後進一步住院觀察。”
“這是哪?我是怎麼到這的?我的同伴呢?你看到我的同伴了嗎?他們有三個人,其中一個身體有重傷,你得先救他!”
“你先別著急,別激動。小王,馬上去給他重新打點滴。”白大褂一邊讓那個叫小王的護士重新給我紮上輸液針頭,一邊坐在床邊和我講了來龍去脈。
這個白大褂姓張,聽張醫生說,我們這次真是命大。原來,從河道瀑布跌下後,我們四人都被衝入了下麵的水潭中。那個水潭雖在瀑布下,但對於山體外部還算高位水潭,水潭通向山腳的小河。所以,我們幾人昏迷後,都順著河流從水潭中漂了出去。然後被一個旅遊的人發現,並報了警。警察將我們幾人送到了這所醫院。書生的腿和老許的胳膊都骨折了,在這家醫院骨科病房住著。四爺身體多處骨折,器髒內出血,肺部感染,傷情嚴重,已經做了手術,目前在icu觀察,雖然生命體征還算穩定,但是依然沒有清醒,還處在危險期。而我從被救到現在,已經昏迷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