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這是什麼東西?你認識這玩意兒?”老許警惕地注視著他前方那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肉球,問道。
“這東西叫做‘嬰屍煞’,我也是聽說過,想不到今天竟然遇到了。”四爺接著說:“這嬰屍煞在自然界本是不存在的,是人為‘製造’。尋九位同日即將臨盆的產婦,搶在胎兒露頭,未吸入第一口陽氣前,用極為歹毒的奪魂釘封住胎兒天靈。待嬰兒產出後,迅速將嬰兒三魂中的天地二魂引走,隻留命魂與七魄,然後喂其特製的丹藥,四十九天後將九具嬰兒一同葬入極陰之地,再過八十一天,取出即成為這嬰屍煞。那胎兒在母腹之內靜待輪回,原本都是應當投胎做人的。但是被人強行奪去機會,並分置三魂七魄。二魂一去,命魂難離,天道不能斷定嬰兒已死,三魂不入輪回。而嬰兒由於喂服的丹藥而不腐爛,七魄也難以散去。葬在陰地,九具嬰兒聚集怨氣,各自留在體內的命魂和七魄,開始逐漸變得焦躁狂暴。當八十一天後,九具嬰兒交疊重合,各自命魂與七魄也逐漸相互吞噬合並,最後便形成了這麼一個怪物。”
“這嬰屍煞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問四爺。
四爺說:“這東西本身怨氣極重,加之陰氣加身,又九身合一,非常厲害。墓主看來不是善類啊,製作這種逆天的屍煞,必遭天譴。他不怕報應而置四具嬰屍煞,看來墓葬之中怕是有什麼稀世寶物,所以才用這個來鎮守陵墓。”
四爺和我們說了半天這嬰屍煞的來曆,結果那四個肉球就那樣靜靜地趴著,全然不像四爺口中那般厲害。
“丫的,剛才這四個...哦,不對,是三十六個崽子還在棺材裏折騰,怎麼現在一下子都成了乖寶寶了?莫非是怕了咱們四位爺?”書生看那嬰屍煞動也不動,所以剛才懸著的心也就慢慢平複下來。
“別亂動,小心,這東西絕不是你想得那麼慫,千萬別大意。”四爺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們幾人也就不敢馬虎,都各自盯著麵前的肉球。
突然之間,這四個肉球很有默契地一起彈了一下,周身許多小手紛紛揮舞著,然後開始加速向我們滾了過來。我麵前那隻嬰屍煞滾到離我兩、三米的地方後,突然從一堆小手中間,露出歪斜的五官。手電燈光之下,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從哪噴出的,一股黑色液體激射而出,直衝我的麵門。我沒想到變故如此之快,心裏猛然一震,下意識地向下一蹲,那液體帶著一股腥氣從我頭上飛過,直接射到了原本和我背對背靠著的老許身上。幸虧老許背著背包,那黑液碰到的背包直接腐蝕出一個大洞。
我趕忙將老許背包卸下,看到他後背並無問題後,才長舒一口氣。心裏對老許內疚不已,險些因我的下意識反應而害死老許。眾人都不敢大意,麵對離我們已不遠的四具嬰屍煞,我們實在沒有辦法。石碑之下都是黑液。石碑之上麵積有限,又無遮無攔。我們站在這裏,猶如被判刑的囚徒,隻能等待行刑。
四爺沒有說話,突然從石碑上老許卸下的背包裏,將野營帳篷拉出來,向前一抖,然後飛身跳下石碑,踩著那地上鋪著的帳篷來到他麵前那具嬰屍煞麵前。我們三人用背包橫在各自身前,然後轉身用手電給四爺提供視野。隻見他手一抖,軟劍已經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劍花。那嬰屍煞一下被砍掉了一部分。可是,它隻是用類似小貓一樣的聲音叫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大礙。
緊接著,那具嬰屍煞不斷從嘴裏噴出黑液,四爺則非常靈活地在幾平方米的帳篷布麵上輾轉騰挪。想不到這已經成煞的東西,居然還有些許智慧,剩下的三具嬰屍煞顯然覺得四爺是更大威脅,紛紛調轉方向,直撲四爺。我們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想幫忙卻無法可依,隻能任看那四具屍煞圍攻四爺。如果說論單打獨鬥,四爺還是可以糾纏一會,可如今是四打一,四爺立馬險情不斷。好幾次都被黑液射中,他的衣服被腐蝕出一個個大洞,露出的皮膚黑漆漆的,不斷外滲鮮血。我想,也許是入墓前我們吃了回生芝,此刻四爺恐怕早就毒發身亡了。但是他為了我們三人,不惜拚死牽製四具嬰屍煞,我們必須也得做點什麼。
我急得在石碑上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書生和老許此刻也是焦急地關注著四爺的處境。我用手電在石碑上亂照,希望能找到什麼稱手的東西。這石碑上,就靠近背後一側有一個突出的小牌子,我想這也許就是神位牌。我用手摳了摳,發現神位牌也是石頭做的,有些晃動。我手上用勁,發力一掰,居然將它從底座上掰了下來。我心說:哥們你別怪我,今天咱們真是遇到難題了,你養的這幾個小崽子太不老實。如今接你牌位一用,等教訓完這幾個崽子,我還給你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