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隊長罵道:“誰他媽讓你說後半段兒的?我跟你們說,別瞎傳啊,誰敢瞎傳等我出院了我收拾死誰!這前半段和後半段除了咱隊裏的,我可沒跟別人說過啊!請保持隊長的英雄形象!謝謝!”
賈小兵笑道:“我把你抬出來時,那味兒,可是洗了好幾遍手!”
陳隊長突然在枕頭下拿出一把手槍,迅速對準賈小兵的腦袋,嘴裏砰的一聲,說道:“你死了!”
賈小兵趕忙笑道:“看見沒有?陳隊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你們,即使躺在病床上,也要槍不離手!特殊時期,吃飯,拉屎,睡覺,洗澡都得帶著槍,這是咱的規矩!”
陳隊長笑道:“別拍馬屁了,我一天不摸這玩意兒就睡不著覺,沒他睡覺不踏實!走吧!趕緊回隊報道,馬上開始訓練!我不在,訓練絕對不能停!滾吧!”
賈小兵立正說道:“是!那我下次再來看您!”
“陳隊再見!”新兵們一一道別後跟著賈小兵向外走去。
在車上,李小軍陷入了沉思,陳隊長的言行給他很大的震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回憶那曆曆在目的生死一線間,竟然還能談笑風生,那可真是一場生死隻決定在一瞬間的戰鬥,也許扳機晚扣半秒,死的那個人就是他,這是一個怎樣的人?是什麼讓他如此強大?他是真正的戰士,隻有曆經無數的大場麵才能體現出如此強大的內心。
李小軍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在刑警隊幹的那些事,反而都成了小兒科,就像當初學了功夫再看小痞子的感覺,就像他到了刑警隊再看派出所的那種感覺,而如今,到了小分隊,他的層次再次得到升華,他在內心裏堅定的認為,他要成為陳隊這樣的戰士!生死一線,殺人如麻,談笑風生。
李小軍一路沉思著,隨著一陣歡快有力的鑼鼓聲,吉普車進入一個繁華深處的大院,大院裏的奔馳大巴早已整齊排列,新兵們有序的下車,接受著老兵們鑼鼓喧天的歡迎。
這時的新兵,也許心裏都已經清楚,這場鑼鼓歡天之後,緊隨起來的應該就是截然不同了,就像是第一天進入新兵連被洗腳,和之後的給洗腳。
各個大隊各個中隊的迎新隊伍在偌大的操場排成方陣,吉普車緩慢前行到最裏麵,李小軍等人先後跳下車,等待著他們的迎接隊伍。
然而,迎接他們的隊伍卻略顯寒酸,因為,隻有七個人,列隊也遠不如其他中隊整齊威嚴,其他中隊都是身著漂亮的禮賓服,頭頂大蓋帽,唯一撐得起點門麵的是,他們都身著迷彩,穿著防彈衣,頭戴鋼盔,手握鋼槍。
下車之後,也沒有什麼口號,大家隻是笑,以這種最沉默簡樸的方式迎接他們的新戰友。賈小兵衝站在前麵的人問道:“怎麼樣?班副?我不在你們訓練的怎麼樣?”
班副若無其事的答道:“比你在時訓練強度還大!沒事兒就跳跳樓!”
其餘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賈小兵罵道:“你們又他媽半夜跳樓去買吃的了?哪天被抓到就傻了!回班!你們四個,跟著隊伍,齊步走!”
小分隊所在的班是三樓,李小軍激動的四處觀察著,這是一間比較大的屋子,與普通的並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地上整齊擺放著四套並不算新的防彈衣和鋼盔。同時,床上的被子疊成的豆腐塊顯然比新兵連的要規整很多,床下臉盆擺放基本相同,當一個老兵打開衣櫃時,衣櫃裏掛著的衣服足以令人震撼,無論是禮賓服還是作訓服,整齊的像是雕塑一般。
賈小兵看到新兵們看著衣櫃的表情,說道:“怎麼樣?你們新兵連沒有這麼整齊吧,這都是基本的,對了,這個禮賓服漂亮吧?不用想,沒機會穿,咱當了幾年兵,從來沒穿過,這是他們站崗的穿的!樣子貨!”
賈小兵又指了指地上的防彈衣說道:“你們一人一套,以後就放在自己的床下,擺放整齊,這東西可是保命的,隨時用得上,不對,每天都用得上!”
說著說著,七個老兵爭搶著四個臉盆走了進來,李小軍一看就明白了,洗腳水。四個新兵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賈小兵笑道:“你們也算是經曆過了,哈哈,部隊傳統,咱內部就意思一下得了,你們自己洗吧,省的欠債,哈哈!在這放心,咱這裏沒有新兵老兵那一說,都是靠本事進來的,不像那些大頭兵,他媽當第二年就開始以老同誌自居欺負新兵了!在小分隊,就你們幾個,誰也不敢欺負!誰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可以施展拳腳了,有老陳頂著,哈哈!”
賈小兵的一番話,讓李小軍突然感到了一種溫暖和真誠,看來這裏的確是相對平等的一個小集體,畢竟,能進到這裏,誰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