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令員來到第三排,李小軍的心跳似乎有些加快,他太想近距離的目睹將軍的風采了,從司令員經過第一個人時,李小軍就緊緊盯著,已然忘記其他人都是標準的軍姿凝視前方。李小軍看到將軍的黝黑的肥臉,毫無棱角,卻異常剛毅,臉上的肉皮似乎用開水都燙不開,眼窩深陷,有著皎潔的光芒,他沒經過一個新兵時,麵前的新兵都特別緊張,不自覺的站的更加挺拔,目光渙散不敢直視。
當司令員走到李小軍麵前時,李小軍挺了挺身姿,跟隨著將軍緩慢移動的身體,目光落在他黝黑肥胖的臉上,又與那深陷的眼窩對視,在那雙足以震懾人心的眼睛裏,李小軍看到了自己刀削般的臉和堅毅的眼神。
司令員似乎對李小軍產生了興趣,站在原地看著李小軍,眼神一直沒有挪開,從慈祥慢慢變得深邃,再慢慢變得令人心生恐懼,李小軍卻似乎沒有挪開眼神的意識,這是他離將軍最近的一次,這是他感受到將星照耀的時刻,他隻想仔細的感受這強大的氣場,望著這雙他見過的最震懾人心的眼神,已然忘記了他在參加選拔。
即便肖營長善意的用手指捅了一下李小軍的後背,卻已然沒有起到作用,列兵李小軍,就這麼和全北京武警總隊的司令員,一位共和國少將對視著。
司令員率先移開了目光,一句話沒有說,也沒有再看後麵的人,他靈活的雙腿驅動著龐大的身軀,來到主席台,拿起話筒,聲若洪鍾。
“那個新兵,你叫什麼名字?對,就是你,那個小個子,看什麼看?”司令員指向李小軍。
李小軍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心想:“是不是我忘了敬禮?什麼情況?”不明狀況的李小軍趕忙敬禮回答道:“報告首長,我叫李小軍!”
“出列,來,到我身邊來!”將軍臉上又流露出慈祥的表情,長期故作慈祥的那種表情。
李小軍不再忐忑,他已經意識到,這是看中了他,但是他也不知道將軍為什麼看重他,因為他自知由於腿傷,無法全力扭腰轉胯,打的拳並不十分突出。
李小軍站在將軍身邊,目視前方,仿佛在傲視群雄,無比榮耀,餘光所至,更加感受到將軍的偉岸,因為,將軍的身軀似乎能裝下十個他。
司令員拍了拍李小軍的肩膀,手掌寬厚有力,把措不及防的李小軍拍拍了一個趔趄。李小軍本能的轉過頭去。
司令員爽朗的大笑起來,豪爽的說道:“看看,看看,你們看看,還他媽敢看我,哈哈!”
此時,包括肖營長在內的所有人都一頭霧水,麵部表情緊張嚴肅。
“這才是兵,這才是能打仗的兵,這才是不怕死的兵!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司令員說完掃視台下,又霸氣的回頭看了看身後長桌上坐著的一排校官。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
“就是他了,我要的就是他了!我告訴你們,就是一個眼神,你看看你們。”司令員指了指身後的校官,師長恭敬的點著頭。
司令員揮著手繼續說道:“別說新兵了,就是你們這些經常看到我的支隊長,政委,參謀長,你們都不敢正眼看我,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嗎?我是老虎嗎?我要的就是這個眼神,前兩排一個沒有,我隻能選打的還湊合的,這個兵,這個兵他媽敢瞪我!他敢,哈哈,他敢瞪我啊!你們誰敢?就是他了,這個兵在戰場上,那絕對是殺人如麻的!絕對是衝到最前麵的!同時,也絕對是最冷靜的,已經很多年沒人敢瞪我了,他他媽竟敢瞪了我半分鍾,這小子可以,有前途,好好幹!哈哈哈,我選完了,散吧!”
司令員沒有再說什麼,爽朗的大笑著離開了主席台,桌上一排人等緊隨其後左擁右護的嘖嘖稱讚司令員的眼光獨到,胸懷寬廣,用人用賢,善於發現人才,等等等等。
留下一臉懵逼的李小軍。
李小軍心想:“這是一種幸運嗎?沒拿出實力的我,竟然意外獲得了將軍的青睞,就因為我這聚光的眼睛?我這眼神可遠不比肖營長銳利啊,真是一件神奇的事!”
李小軍望向身後,發現肖營長也早已隨大隊人馬遠去,主席台上隻有一個人,賈小兵,搶狀如牛的小分隊班長。
李小軍對賈小兵敬了一個軍禮,說道:“報告班長,我該做什麼?請指示!”
賈小兵笑了,說道:“這種方式進小分隊的人,你還是頭一個,還好,身手還湊合!接下來就是滾回去收拾東西,然後跟我走!你們四個留下,其餘的各回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