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激流 第339章 攻克陰地關(2 / 2)

王析聽了,覺得趙東陽說得也有道理。但她仍然有些擔心,遂道:“那你必須把這個道理跟軍士們說清楚,並且許給他們一些好處,這事才算做得得體。”

趙東陽想了想說:“我知道了。”

臨出征前,趙東陽特意於陣前發表了一番演說,將必須立即出擊的理由講給了所有軍士們聽,並且當眾許諾,安陽城破之時,可允許士兵們劫掠一日。

軍士們山呼萬歲,紛紛又有了精神。

十裏的路程對騎兵來說並不是什麼遠路,在日落之前,宣武軍就兵臨安陽城下。正如趙東陽所料,安陽城內已經是一片亂糟糟。隻有西門和南門緊閉。東門和北門竟然都是敞開的狀態,大量的城中百姓拖家帶口,摩肩接踵的往城外逃。顯然,此時城中沒有人在組織防務,已經處於失控的狀態了。

趙東陽派少量人馬將緊閉的西門和南門堵住,以防有人趁機逃脫。自己則和劉知俊兵分兩路,分別從東門和北門進了城。

城中已經不見了成建製的魏博軍,很多來不及換裝逃走的小股魏博軍被宣武軍撞上,根本不敢抵抗,紛紛繳械請降。大概到了二更天的時候,城中才終於平靜下來,四門及各處要害府衙全都被宣武軍所控製。

趙東陽選擇住在相州刺史府。刺史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一切安排妥當,趙東陽便讓手下將五花大綁的李公佺帶到自己麵前。

李公佺年紀跟趙東陽相仿,個頭比趙東陽還要高一些。不過此時,卻是縮成了一團,抖如篩糠。

趙東陽見李公佺這個慫樣,差點憋不住樂。但他還是強忍著,為李公佺鬆了綁。

沒等趙東陽開口,李公佺搶先一步跪在了地上,口中說道:“謝趙將軍不殺之恩!”

趙東陽這回終於憋不住了,大笑道:“誰說不殺你了?”

李公佺臉色頓時又白了,不知道該說什麼。趙東陽心說別嚇這小子了,萬一嚇死了,還真沒人替我辦這事了。

“好了,不拿你打趣了。你我二人無冤無仇,我也不該加害於你。你幫我辦一件事吧。”

“請將軍盡管吩咐!”

“你回魏州,幫我捎一封信給羅弘信。”

“這……”李公佺一聽臉都綠了,心說你這不是借刀殺人嗎?我要是見到羅弘信,他還不治我個失陷相州之罪?

陰地關前,石彈呼嘯,響天動地。

一連三天,奔雷軍就沒停止過對陰地關的轟擊。光拋車的繩索,就磨爛了一百多根。再看陰地關的關牆,已是千瘡百孔。牆上,殘肢斷臂,血凝如澤。

其實,石彈不是炸彈。不管轟擊多久,厚達數丈的關牆是不會被徹底轟塌的。但是拋車的厲害在於,可以將城牆上的掩體全部砸掉。讓守軍根本不敢再上城頭守衛。

終於,在被動挨打了整整三天,失去了至少上千有生力量之後,李存審和史敬思兩人主動放棄了陰地關,領軍後撤。

曆時整整一個月,官軍終於拿下了陰地關。打開了通往晉陽的大門。

勝利的消息傳回長安,朝野一片歡騰。滿朝文武紛紛向天子賀喜,李曄端坐在龍椅之上,微笑著凝視著前方,似乎看見了又一個大唐盛世。

然而,長安城中還在歡慶陰地關的勝利時,在河東前線,官軍便遭受了一場失利。

張尋奪得陰地關之後,為了能有更多的斬獲,立即下令追擊撤後的李存審和史敬思。在分配任務時,剛剛到達前線不久的涇原軍將領張鐇,主動請纓,願打頭陣。

張尋雖然有些不放心,但卻不能拒絕張鐇。一是藩鎮軍難得表現出了作戰的積極性,此時隻能鼓勵,不能打擊。二是如果處處隻用忠義軍,不用藩鎮軍,很容易會被人說是任人唯親,怕外人立功。

所以張尋隻好答應讓涇原軍打頭陣。為了保險起見,他又讓高慈領著白虎軍隨後,以防不測。

結果張尋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陰地關到靈石縣之間有四十裏山路,清一色都是山間穀地和盤山路,道路狹窄,同一時間隻能允許一支軍馬通過。涇原軍雖然已經很注意保持與白虎軍之間的距離,但受地形所限,客觀上還是形成了孤軍深入的形勢。而李存審,恰恰在前方設好了埋伏圈,等著官軍上鉤。

這一場伏擊戰,兩千涇原軍幾乎全軍覆沒。在白虎軍的極力救援之下,張鐇才僥幸逃得一條性命。白虎軍也損失了數百人馬。

消息傳回陰地關,張尋並未感到特別意外。他一方麵安撫眾將,穩住軍心,一方麵親筆寫了一封信,送往了沁州裴仲的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