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張尋又扯了幾句高調,什麼大家攜手效忠朝廷雲雲,又請李罕之喝了一頓壓驚酒,才將其送回聖善寺。李罕之全程感恩戴德,似乎對於張尋的大仁大義相當的佩服。
又過了幾日,張尋終於等來了定州的來信。義武節度使王處存親筆寫道:“兄於七月初三日勒兵至晉州。晉州刺史冀君武得王重榮之令,緊閉城門,不讓為兄入境。無奈隻得返回定州。知弟已到洛陽,遂作此書。勸弟暫回本鎮,待時局明朗一些後再議行程。”
張尋看完信,自言自語道:“看來是該回鄧州了!”
七月中旬,張尋終於回到了鄧州。早已有朝廷派來的中使等在鄧州了。中使帶來了一封田令孜的親筆信。
張尋看完了信,決定立即召見李暮、施驚墨、奚康、曾慎遠、裴仲、鄭準等人來節度府議事。
待人都到齊了,張尋宣布了第一條消息:“朝廷要討伐河中節度使王重榮了。”
眾人聽了,一片嘩然。很多人都沒想到,這件事朝廷最終會選擇武力解決。王重榮畢竟是剿滅黃巢的主要功臣之一。長安剛剛收複不到兩年,朝廷就要對收複長安的功臣用兵,這件事讓很多人都感到意外。
眾人的議論還未停歇,張尋又拋出了第二條消息:“河東節度使李克用上書為王重榮辯護。並且揚言,如果天子受奸人蒙蔽對功臣用兵,河東軍不會坐視不管。”
堂下頓時一片驚呼。河中軍帶甲超過十萬,河東軍更是號稱天下第一強軍。王重榮與李克用如果結盟,這一仗,誰勝誰負可就不好說了。而一旦朝廷的軍隊不能戰勝河中、河東聯軍,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實在難以預測!大唐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社稷,恐怕又要陷入風雨飄搖之中了!
這時李暮終於按耐不住,發問道:“朝廷這邊,拉攏了哪些藩鎮?”
張尋道:“有靜難節度使朱玫,鳳翔節度使李昌符,以及鄜、延、靈、夏等軍。當然了,還有六十都神策軍。”
施驚墨聽了,搖了搖頭,道:“朱玫和李昌符二人俱是庸才,恐怕不是王重榮和李克用的對手啊!”
張尋點了點頭,又公布了最後一條消息:“我剛剛接到田令孜的親筆信,他要我們忠義軍出兵,跟神策軍一起討伐河中。”
“什麼?!”堂下眾人全都大驚失色。這個消息可比前兩條震撼多了。
“我召集諸位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看法,要不要答應田令孜。”
“不去!”李暮毫不猶豫的說道:“他們願意打,就打他們的,打死咱也不去趟那個渾水!”
“沒錯。”節度判官奚康也附和道:“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並無直接的厲害衝突,我們應該置身事外,靜觀其變。”
這兩人搶先說完了。張尋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施驚墨。施驚墨依然在沉思,沒有說話。張尋又看向裴仲。裴仲作為軍方的代表,其表態較為微妙:“請侯爺放心,不管戰與不戰,將士們都完全服從侯爺的決定。而一旦出戰,我們將保證取勝!絕對不會懼怕沙陀軍。我裴某倒是很想領教一下所謂的‘天下第一強軍’,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吹吧,你就吹吧。還保證取勝,驕兵必敗!你聽沒聽說過?”李暮一旁吐槽道。
張尋瞪了李暮一眼,又問曾慎遠和鄭準二人的看法。曾慎遠道:“侯爺,恕我直言,在下認為,這件事根本沒有什麼好討論的。我們身為大唐的藩鎮,理應聽從朝廷的號令。可以想見,這一戰若禁軍敗了,則朝廷將威嚴掃地,恐怕天子也會凶多吉少。我們為人臣子,此時不應該計較個人得失,理應用命!”
“且!腐儒一個!”李暮小聲嘀咕道。
鄭準就坐在李暮的旁邊,聽見李暮的嘀咕,微微一笑,說道:“本腐儒也和曾腐儒是一樣的看法。”
張尋哈哈大笑,轉而問唯一一個沒有發言的施驚墨道:“施黑子,你怎麼沒詞了?”
施驚墨道:“我剛才的舉動,就是我們接下來應該做的舉動。”
這句好像啞謎一樣的話,聽得大家一頭霧水。不過張尋卻牽過了施驚墨的手,在上麵劃了幾下,問道:“可是這個意思?”
施驚墨道:“沒錯!就是一個拖字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