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張尋在屋中,就能夠聽見外麵的喧嘩。顯然楊府之外,已經是一片劍拔弩張。
“宋蠻,你在這裏照顧好楊公。”張尋說著就要出去。宋蠻道:“將軍,披甲吧!”
張尋搖了搖手:“不用。今晚要是真的打起來,披甲也沒用。”
還沒走到楊府大門,就聽見門外一人高聲喊道:“反賊張尋!你把楊公怎麼樣了!”
張尋一聲冷笑。這個鹿晏弘,果然構陷起我來了。他讓左右推開大門,邁步出了楊府。
借著火把的亮光,張尋發現,在鹿晏弘的身邊,還有王建、晉暉、張造、李師泰、韓建和龐從等人。忠武八都將全都到齊了。
除了鹿晏弘和王建之外,其餘幾人對於能夠在這裏見到張尋,似乎有些意外。
張尋先聲奪人:“鹿晏弘!你擅自領兵進城,意欲何為?!”
“你少惡人先告狀!忠武二軍不早就進城了嗎?難道他們是得了楊公的命令?”
“這是自然!契必將軍,給鹿將軍看一看你的兵符!”
契必阿大從懷中掏出一個青銅材質的小烏龜,迎著火把的亮光亮了出來,可以很清楚的看見,烏龜的腹部刻著一個大大的“同”字。這就是忠武軍中用的兵符,又稱“龜符”。是張尋從楊複光的桌上順來,剛剛交給他的。
鹿晏弘一見契必阿大那裏真有兵符,一時竟沒了言語。這時站在他旁邊的王建向前走了一步,大聲道:“眾將突然接到楊公的急召,連夜趕路,帶點人馬不過是用來保護安全。這很正常,並非一定要有兵符。倒是楊公這麼急著叫我們來,究竟所為何事?他現在人又在何處?”
“楊公得了急病。召你們來,是有事要交待。不過,此時楊公已經昏迷不醒了。”
聞聽此言,龐從、張造等人麵露焦急之色,就要進府探望楊複光。鹿晏弘卻阻攔道:“且慢!諸位小心有詐!張尋!我問你!前幾日我們還見過楊公,他身體好的很,也未聽說有什麼病。怎麼你一來,他突然就得急病了?是不是你害了楊公!”
“住口!姓鹿的,你休要血口噴人!楊公發病時有楊府的人在場,又有郎中診斷。不是你能隨便顛倒黑白的!你抗令不從,可是想要造反?”
“造反兩字我們可承受不起。”王建又插嘴道:“南陽侯,恕末將直言,您已經不是忠武軍的人。我們忠武軍的事情,你好像管不到。而且您的話,也難以讓人信服。您說楊公得了重病,已經不省人事。可明明我們剛剛還接到了他的命令。所以,除非請楊公出來見我們,否則,我們斷斷不敢進府。”
“對!請楊公出來!”鹿晏弘喊道。
“請楊公出來!”鹿晏弘帶來的忠武六軍的士兵們齊聲大喊。
“南陽侯,楊公真的病得連出來跟大家說句話都不能了嗎?”龐從哭喪著臉問道。
張尋無奈地點了點頭。
“休要被他騙了!楊公很可能已經被他挾持了!此人狼子野心,一直有心吞並我們忠武軍!你們千萬不要再被他迷惑了!忠武軍的兒郎們!楊公待我們親如子侄!如今他有難,我們怎能袖手旁觀!跟我一起衝進去,解救楊公!誅殺狗賊!”
“解救楊公!誅殺狗賊!”
諸將手下的忠武軍在鹿晏弘的煽動下,全都熱血上湧,要衝進楊府解救楊複光。契必阿大見狀,隻能命令忠武二軍頂上來。不過忠武二軍的氣勢,顯然沒有對方盛。
眼看雙方就要刀兵相見,張尋高聲喊道:“龐從!張造!李師泰!你們三個,也信我會害楊公嗎?”
三人聞聽張尋質問,都麵露遲疑。他們雖然與張尋交厚,但他們手下的士兵卻已經被煽動起來了。而且,說實話,他們也不敢對張尋打包票,畢竟,這是一個爾虞我詐的世道。同為忠武軍,他們這個時候隻能抱團取暖。
“南陽侯,您讓二軍的弟兄攔著我們幹什麼?既然楊公真的病了,放我們進去看一眼誤會不就解除了嗎?”
張尋心想,李師泰啊李師泰,你可真天真,要是沒有忠武二軍攔著,鹿晏弘衝進來能看一眼楊複光就走?不剁了我才怪!
“想看楊公我不會攔著。你們隨時可以進來。但想帶兵進入楊府,絕對不行!”
鹿晏弘拔出腰刀,高聲說道:“李師泰,少跟他廢話,他擺明了是心虛,楊府已經被他控製了!進去就是死!忠武軍的兒郎們!給我殺!”
“且慢!楊公醒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府中傳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