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不好啊,這個題目有些難了。對了,降一成就降一成吧,老夫在此謝過南陽侯!”
“誒,不必說這些客氣話。你我能夠睦鄰而處,就是這一方百姓之福嘛!”
……
在均州與鄧州交界處的石鼓關,一隊鹽商押著裝得滿滿的牛車,緩緩駛到了關前。一個頭裹青巾的校尉滿臉堆笑著迎了上來。
“鄭掌櫃的,您回來了!這次又走了多少石啊?”
“一千石。”一個黑黑瘦瘦的青年商人從懷中摸出一袋沉甸甸的東西,拋到了校尉的懷裏。
“哇,這麼沉!”校尉也不知是說鹽沉,還是說錢袋子沉。“這位有些眼生啊,請問是?”校尉指著鄭掌櫃身邊的一個身材魁梧,姿顏雄偉的青年人問道。
“這是我們的夏大掌櫃,這次運的鹽太多,大掌櫃特意親自押車。”
校尉點了點頭,趕緊跑到前麵去帶路。數十輛牛車排著整齊的隊伍,通過了石鼓關。
過了石鼓關,就是均州地界了。這隊鹽商卻沒有奔著人口最為稠密的均州州治武當縣而去,而是趕著牛車,一頭紮進了北麵的長山之中。
“長山正位於我們鄧州的淅川縣與均州武當縣之間,東西八十裏,南北四十裏,茫茫林海,山連山,嶺接嶺,曆來為群盜出沒之所。在中和初年,這裏有九山十三寨,每寨都由一個賊頭把持。寨與寨之間隻有鬆散的聯係,並沒有統一的隸屬。大概兩年前,均州八大姓之一的孫氏族中出了一個豪強,名為孫喜。因飽受山賊襲擾之苦,召集了孫氏壯丁及其合戶佃農近千人,入山剿匪。曆時數月,終於掃平了九山十三寨。”鄭掌櫃一邊趕路,一邊向身邊的夏大掌櫃介紹道。
“之後孫喜就動了襲取均州的心思了是嗎?”
“沒錯。我想結果就不用我說了吧,夏侯將軍一定比我還熟。”
“沒到香嚴寺前,還是叫我夏大掌櫃的好。”
“是是,是我失語了。”
原來這個夏大掌櫃,就是忠義軍踏白司左司業夏侯雲。他身邊的鄭掌櫃,則是地地道道的鹽商,鄧州鹽業商會的會長鄭襲之弟鄭岩。
終於到了香嚴寺,鄭岩卻沒走前麵的山門,而是把鹽隊直接領到了後山。在香嚴寺後麵的一座山坳裏,竟然儼然有一座軍營!
一個銀盔銀甲的年輕將軍迎了過來,急切的問道:“夏侯雲,可是將軍下令進攻了?”
夏侯雲一看,此人是忠義軍白虎軍主將王澠。來均州之前,他也不知道張尋派的是哪支部隊來取均州。
夏侯雲笑道:“王將軍莫急,還得等一等呢。”
“還等什麼?我白虎軍雖然隻來了一千人,但取一個小小的均州足以。而且還有孫喜的餘部配合,又是攻其不備,想不明白將軍還在等什麼!”
“嗬嗬。”夏侯雲神秘的一笑,“將軍可不是為了取均州而取均州。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對了,孫喜的族弟人在何處?”
“就在我的帳中呢。”
夏侯雲、鄭岩隨著王澠,一起步入大帳。帳內早有一個三十左右歲,一副獵戶打扮的人候在裏麵。此人正是孫喜的族弟孫伯賢。
王澠介紹雙方認識,大家寒暄了一陣,就進入正題。
“孫兄的手裏,總共還有多少人馬?”
孫伯賢站了起來,一邊比劃著,一邊眉飛色舞的說道:“人數最多的是我親自坐鎮的摩天嶺,手下有好漢四百三十八條!左旅帥許大彪坐鎮雙龍寨,手下有好漢一百八十三條。右旅帥雲上翻坐鎮陽坡寨,手下有好漢一百六十八條。還有探山先鋒柳禿子,手下有好漢七十一條。再加上各路響子、幡子、鷂子……”
“不能上陣的不算。”夏侯雲打斷道。
“噢,那就總共是……四百三十八加一百……七百嗯不對……八百……”
“總共是八百六十人。”鄭岩解圍道。
“對對對,八百六十條好漢。是好漢。”孫伯賢強調道。
夏侯雲聽了,皺了皺眉頭,道:“連一千人都不到了麼?”
孫伯賢漲紅了臉:“唉,大帥遇害後,一大半的人都散了。幹什麼去的都有,找不回來了。”
“沒關係。”夏侯雲安慰道,“八百人也夠了。隻要這些人肯用命,南陽侯不會虧待。這次我就帶來了侯爺給你的委任狀。”
孫伯賢一聽,喜出望外,趕緊接了狀子,迫不及待的打開。此人雖然是個粗人,但畢竟出身當地望族,大字還是識幾個的,他支吾著念到:“茲委任,均州豪族孫伯賢為……”孫伯賢一臉狐疑道:“夏侯將軍,這一條橫線是什麼意思?南陽侯給我的官職怎麼是空的啊?”
“南陽侯的意思,是讓你自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