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府兵強馬壯,豈是那麼好拿下的?不過也快了。朱招討聽說同州西麵出現唐軍,不放心這邊的情況,派哥哥經略西境,如今我已經是奉先鎮守使了。”
“恭喜哥哥高升!朱招討還真是有功必賞啊!”
“那是自然。對了,三郎呢?他隨太尉出征了嗎?”
“太尉怎麼會忘了他?三哥可是太尉最器重的踏白!他此刻應該正在嵯峨山附近偵查敵情呢。”
兩人正在馬上聊著,又過來兩人兩馬,分別是裴繼祖和郭言。裴繼祖離老遠就大聲喊道:“大哥!四弟!這裏哪裏是敘話的地方?你我兄弟好不容易團聚,快去營中喝上一壺!”
趙東陽的臨時營地裏,中軍大帳之內,四個結拜兄弟把酒言歡。自從幾人長安一別,趙東陽已經半年多沒見過霍存了。裴繼祖傷愈離開長安也已三四個月。幾人憶起當初被黃浩爆揍的慘樣,都是哈哈大笑。
霍存擼胳膊挽袖子,手拄著憑幾給趙東陽亮肌肉:“大哥,這半年弟弟苦練臂力,你看這肌肉,能不能一拳把黃浩揍倒?”
“哈哈哈!回長安你就可以試試。”提起黃浩,趙東陽想起了被他留在長安的小妾豆婉兒。“對了,婉兒怎麼樣了?你最近可有見她?”
“這次離京前我還和三哥一起去看過嫂嫂,弄了幾隻山雞給她補身子。你就放心吧,她氣色不錯,隻是肚子已經這麼大了。”霍存比劃著。
“唉,也不知是男娃還是女娃。”趙東陽歎了口氣。算起日子,豆婉兒還有兩月就要臨盆,也不知到時他能不能趕回長安。
“大哥的種!肯定是男娃啊!”
“嗬嗬,男女我都喜歡。五弟,去取筆墨來。”
郭言很快取來了筆墨紙硯。趙東陽揮毫潑墨,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大字。
“趙——緣——溪。”霍存念道。
“這就是我給婉兒腹中小兒取的名字。你把這張紙揣好,回去帶給婉兒。我們是在緣溪行酒家相識的,取這名字做個紀念。且不論男女,都可以用。”
“那怎麼不叫趙溪行?”郭言吐槽道。
“多嘴!以後你有了孩子就叫‘郭東走’!”幾人聽了都是大笑。
“趙緣溪,這名字真好聽。”霍存說著收起了紙。
“對了,這次唐軍的統帥是誰?有多少人?”
“聽說是一個姓楊的宦官掛帥,也不知道究竟有幾萬人,這一次唐軍行事有些古怪,神出鬼沒的,三哥就是去偵查敵情了。”
趙東陽聽了,知是楊複光,心裏一震。楊複光掛帥,張尋肯定也在陣中。他頓時有些擔心李唐賓和霍存的安危。
“快取地圖來!”趙東陽喊了一聲。不一會,一個黑小子捧著一卷地圖進了帳,正是小將劉知俊。
趙東陽接過地圖,立即攤開,找到了嵯峨山的位置。
“四郎,你說唐軍往哪個方向撤了?”
“往北。”
趙東陽順著嵯峨山往北看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地名——宜君縣。趙東陽努力回憶著當初張尋給他和李暮一起講的那些史實。宜君,宜君,為什麼這麼耳熟呢?曆史上這個時間,究竟在宜君縣發生了什麼事呢?
“我想起來了!”趙東陽忽然大叫一聲。嚇了眾人一跳。
“想起什麼了?”眾人不解的問。
“我想起……呃……”趙東陽猶豫了一下:“老裴呀,我那件貂裘,和你那件皮襖,此時放在何處?”
裴繼祖想了想說:“都在帳中箱子裏呢,大哥怎麼忽然問起了這個?”
“我剛才突然想起,在緣溪行酒家,你我還欠人家三郎、四郎一頓飯錢呢!”
“嗨!大哥這是說得哪裏話,當時不是說好了我請客的嘛!”
“是嗎?三郎跟我可不是這麼說的。他事先說好是要哥幾個均攤的喔!”
“不會吧?李唐賓也有這麼摳門的時候?”
“這不叫摳門!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一切都算清楚才不傷和氣。四郎啊,此時我軍中沒有現錢,就以一件貂裘和一件皮襖抵賬,你拿去吧。哪一件給三郎隨你便。”
“這……大哥,你不是在說笑吧?小弟豈是這樣貪圖小利之人?”
這時裴五已經取來了貂裘。趙東陽把包裹往霍存懷裏一塞,作色道:“就當是大哥贈給你們的禮物,你若再推托,我可要生氣了!”
霍存見趙東陽臉色真的變了,趕忙收起了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