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就不見了,想是早逃了,按照二郎的標準他那把年紀就是掃地出門的命。”
“這老小子,回回跑得比兔子都快!”李暮打趣道。
“你們二郎趕人有什麼標準?”張尋問:“這寨子裏的老弱婦孺,恐怕也都是沾親帶故吧?如何趕一半留一半?”
“何止沾親帶故?不是父子就是兄妹,哪個不是骨肉至親?要說趕一半留一半的標準,大體不過是根據與裴家的親疏遠近,畢竟這寨子姓裴。”裴五深深歎了口氣,“二郎真要這麼做,免不了多少人妻離子散。”
張尋心說,這裴二郎還真是個糊塗蛋,不患寡而患不均,果真如此行事,裴家寨必然人心浮動,恐怕寨子難再為裴氏所有。
一直到天色將晚,才散了局。張尋將門窗關嚴,與李暮、趙東陽、黑齒暖男聚在一處,壓低聲音說:“如今我們沒有合適的去處。”趙東陽點點頭,李暮似懂非懂,黑齒似聽非聽。
張尋接著說:“裴家寨不出意外,馬上要出亂子。”
“了然!”趙東陽似與張尋心有靈犀。李暮則有些懵懂:“尋哥意思,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離你妹呀!”趙東陽狠狠吐出兩個字:“奪寨!”
“奪寨?”李暮有些意外。
“非也。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我們不是奪寨,是取寨。”
“奪和取有區別?”
“當然有。劉備取西川,而不稱奪西川。曹操奪徐州,而不稱取徐州,何故?”
“擁劉貶曹玩文字遊戲唄。”
“你可以這麼理解,但曆史是公正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抹黑,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稱頌。好了,不說這些沒用的,我們要商議出個取寨的對策。”
“我早就說要奪寨嘛!都頭你說怎麼奪我就怎麼奪!”黑齒才聽明白大家在討論什麼。
“寨中莊丁有100多人,我們才四個人,腰刀鎧甲馬匹都不知被收去了哪裏,怎麼奪寨?沒勝算啊。”李暮的優點就是總能最先提出困難。
“有刀你會用嗎?我有槍!隻要先嘣了領頭的什麼二郎三郎,剩下都是烏合之眾!”趙東陽的優點就是總能把己方特長發揮到極致。
“能打過也不能硬拚。雖然敵眾我寡,但我們心齊,敵人心不齊。我的策略是,孤立一小撮,拉攏一部分,倚靠大多數。”張尋的優點是無論麵對什麼困境,總能提出一個解決辦法,“孤立裴二郎及其死忠,這部分人不會太多,多說有50人,這是我們一定要消滅掉的敵人。拉攏反對派裴三郎、七娘等裴家人,這部分人沒有二郎的人多,但我推測應該也不會少於30人。隻要能拉攏住這部分力量,我們就能與二郎抗衡,先立於不敗。然後是‘沉默的大多數’,最關鍵的勝負手——倚靠被裴家人奴役的眾多貧苦百姓,以及將要被驅趕出寨的老弱婦孺。這些人雖然沒什麼戰力,但人數眾多,不會少於400人。隻要能得到這些人的擁護,裴家寨就是我們的了。”
“啪、啪、啪、啪!”突然門外響起了掌聲,“精彩!實在是精彩!”
趙東陽拔出獵槍:“什麼人?”
“好漢別誤會,是老朽啊!”開門一看,竟然是韓三。張尋吃了一驚,這韓三絕非等閑之輩,此前的種種畏縮,大概都是偽裝。“老丈快快進屋。這幾日怎不見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