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保撫了撫手指上的扳指,道:“咱家知道你心裏有著對後宮的厭惡,你自小便沒了父母,全靠哥哥撫養大,當初進來的時候是為了想要哥哥一家過得好一些,如今侄女卻又因為這後宮爭鬥而去,你將過錯歸給了這些秀女們,可曾想過對她們的傷害。”
隻是馮保這話不說還好,安德勝的情緒反而激動了起來,推開扶著他的人,指著鄭綰等人道:“如果不是她們,鍾緋怎麼會死去,她才15歲而已。”
鄭綰等人都一臉的不可思議,原來鍾緋是他的侄女,這麼一說,她們似乎能理解他對她們的行為了。
隱上前將安德勝按倒在地,交給東廠的人,繼續麵無表情的站在一邊。
馮保站起來,走到鄭綰麵前,道:“如果咱家要治他的死罪,你怎麼想。”
鄭綰微微蹙眉,濫用死刑雖然很可惡,但是他的理由更讓人心痛。雖然不明白馮保為什麼會這麼問自己,但還是回道:“我自然希望公公能放過他,您剛剛也說他是哥哥養大,可想哥哥一家對他的重要,他也是因為侄女離世才會行為過激,但卻罪不至死,您可以將他調離東廠,對他好也對別人負責。”
馮保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安德勝卻抽出一旁的刀抵向自己的脖頸,所有人都是一驚,卻都來不及奪下來。
鄭綰努力的大喊:“放下刀。”竟然有些破音。
安德勝搖搖頭,哭著說:“小的不值得姑娘求情。”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鄭綰,她一步一步走向安德勝,道:“你不能死,鍾緋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你想想你的哥哥,你在悲傷的時候他的難過,但是他還有你,可如今連你也要丟下他,他該如何活下去?這就是你回報給他的養育之恩嗎?”
隱和甘鬆就那樣呆呆的看著鄭綰,這一天,他們又對她有了重新的認識。
鄭綰見安德勝慢慢得將刀移開了脖頸,猛的出手將刀奪到手,哪裏還管得著手心被劃開。
隱將鄭綰的手掰開,將刀收入自己的手中,甘鬆也湊了上來。
正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說:“甘大人,太後急宣,皇上他......皇上他......”他了半天,也沒他出來。
甘鬆將藥瓶塞到鄭綰手中,趕緊奔了出去。
馮保道:“來人,將劉若涵送回,通知太醫診治,安德勝送回住所,鄭綰和蘇陌暫且收押,等候查明真相。”說完也匆匆離去。
鄭綰伸長脖子看向門外,一回頭卻看到隱還在一邊,趕緊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幫忙啊。”
隱點點頭,看了一眼要帶鄭綰離去的東廠之人,眼神冰冷,警告之意在明顯不過,這才飛一般離去。
鄭綰將手輕輕覆上自己的心髒,這裏好難過,身體裏的毒性發作了嗎?朱翊鈞,你一定挺過來!
不自覺的眼淚已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