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人找您。”
鄭綰看向門口,將躺在地上的琴用腳適當的踢進桌子下麵,桌上的布將剛剛窒息的氣氛很好的掩飾。又將發簪插在頭上,才緩緩走向房門,終究還是來了。
小二以為裏麵沒有聽見,想要再次敲門的手停在半空,看著鄭綰喉結不由自主的動了動,直到旁邊的男子投來殺人的目光,他才想起來問:“姑娘,您看看,這是您要等的客人嗎?如果不是,小的幫你打發走。”
鄭綰還是不習慣別人對自己好,想要和小二說聲謝謝終究沒有說出口,隻當是他多管閑事了,擺擺手示意他下去。關上門,看著已然走進屋的男子,雖說穿著的還是那年一般無二的紫衣,但是臉上早已沒了那時的稚氣。英挺的劍眉配上淩厲的眼神,渾身散發著不可抗拒的氣息。
回身,猛然將門打開,小二冷不防的一個趔趄,訕訕而笑,在屋內兩個人充滿危險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匆匆跑下樓,再也沒了偷聽的想法。
“你真的是鄭綰?”男子一步一步走近她,一雙眼睛亦是死死盯著她,隻有心中無愧的人才敢這般直視他人吧。
本以為他已經忘了那片冬青林,一個連真正的名字都不願告知的人,她怎麼奢望他還會記得當年那個陪他躲難的女孩,更何況,他還是天下唯我獨尊的帝王。
鄭綰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看著桌上的樹枝,心中略過一抹憂傷:“聽人說,如果某一天有一個人突然想起我,其實我已經被遺忘了。”
那是一根冬青樹枝,她們兩個人在躲避追殺時萬宗被冬青樹枝刮傷,血擦在上麵,她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會義無反顧的折下,甚至這一留便是五年。不過,看來,當初的舉動是多麼的明智,如若不是她拿著樹枝在京城引起他的注意,隻怕他早已遺忘。
萬宗自然也記得,否則也不會來,他微微蹙眉:“我派人找了你好久,可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消息,你就像消失了一樣”看不出是欣喜還是悲傷。
原來他找過!鄭綰盯著他的眼睛,生怕會發現一絲閃躲。
萬宗看向她的目光變得炙熱,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一如那年大火之中,她緊緊抱著他。時隔五年,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鄭綰感受著朱翊鈞胸膛的溫暖,她本以為至少要在他看冬青樹枝時下手,沒想到他這麼快便給了自己刺殺的機會,如果主人知道她將仇人手刃,會不會高興一點?會不會喜歡她再多一點?一定會的。她還記得無意中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語氣,比五年前對她發火時還要憤怒,那是恨意吧,雖沒有清楚原因,但是仇人不會錯就對了。
是現在,就是現在。悄悄將發簪拿下,手竟然有些顫抖。畢竟他既然來了,說明他終究還是記得她,她應該高興的。
輕輕道:“萬宗。”感受著朱翊鈞將她抱緊,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彭~”門被撞開,鄭綰下意識的轉過身......
發簪落......
低下頭,一把劍紮進她的身體,衣服瞬間紅的更加妖嬈,她怎麼忘了,他是皇帝,又怎麼會孤身來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