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卯足了勁,隻是瞬間便狂風驟雨。紫禁城的上空,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好似尖刀般狠狠插入陰暗的心髒,冰冷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栗。
“哐~”翊坤宮寢殿的門被風吹開,沒有了往日的哭鬧聲,此時顯得異常安靜,隻是這種靜讓人沒來由的覆上一抹悲傷。鄭綰一個人坐在榻上,懷裏抱著孩子,她的臉色蒼白,眼角的淚水不自覺的落下,啪嗒啪嗒滴在孩子的衣服上,隻是這個孩子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一樣。
“皇貴妃娘娘!”
不用看,隻是這個聲音鄭綰便知道了來人,手心裏皺皺巴巴的紙條飄然落地:屏退左右,等!
從清早孩子哇哇哭鬧等到午時孩子咧嘴玩笑,又從子時孩子呼吸漸退等到寅時孩子薨然離世,終於等來了苦苦追查的凶手。鄭綰不得不苦笑,原來她所謂的製藥不過是給孩子的背後一刀,自己終究還是錯信了人。
偉嬪耿裳走了進來,雨水順著她的發梢落地,絲毫沒有影響。這五個字她說的咬牙切齒,什麼時候自己變的如此歹毒?直直看著榻上的人兒,眼裏寫滿了恨意,鄭綰,這些全拜你所賜,你活該!
“痛嗎?”她一步一步逼近鄭綰,僅僅幾步之遙,此時卻顯得遙遙無期。
她的雙眼慢慢放大,淚水不自覺的落下,卻一臉笑意,那樣淒苦:“我問的是治兒,一年前我喂他喝了一點冷水,不多,真的不多,隻是讓他開始腹痛。”
頓了頓,她看見鄭綰將孩子輕輕放在榻上,眼神空洞的迎麵而來,她就是要讓她嚐嚐親人失去的滋味,那種生不如死怎麼能讓自己獨自承受呢!
“過了幾天,治兒的腹中開始有小蛇形成,他疼得越厲害,那些小蛇便長的越快,它們咬治兒的肉,吸治兒的血,治兒那麼小,你猜幾個月後會怎麼樣?”
看著耿裳扭曲的麵孔,鄭綰不由的打了個冷戰,迷茫的眼神換下空洞,她想不起和耿裳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牽連到孩子,沙啞的問:“為什麼?”
耿裳好似沒有聽到她的問話,自顧自的說:“幾個月後,蛇會將治兒的肝、腸子一口一口的吃掉,然後......”
“夠了!不要說了!”鄭綰狠狠甩了耿裳一個耳光,翊坤宮溢滿鄭綰的歇斯底裏,原來她的治兒如此痛苦,縱使她多麼疼惜卻也代替不了。
“為什麼下蛇蠱?為什麼這麼對待我的治兒,他才隻有兩歲啊。”
如果不是無意中看過《本草綱目》裏關於蟲蠱的解讀,她是如何也不相信的,那麼狠毒的招數竟然真的存在,而且還是被這個女人下在了那麼小的孩子身上,她的心到底有多狠毒呢!身子一軟,就快要倒下時被突然闖進來的人扶住。
“王爺?”她怎麼也沒想到才剛剛大婚的朱翊鏐會出現在這裏,真好,她沒有失去他。
朱翊鏐看著鄭綰,眉頭緊蹙,這樣的她真的好讓他心疼,看來她說讓自己離開,說她會好過,果然是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