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見邵思琪無動於衷,便不再提這件事情。她向來乖巧聽話,邵思琪怎麼吩咐就怎麼做,不做多餘的事。
邵思琪製好藥丸,遞給冬晴。
“把東西送到康安堂。”
“是。”
冬晴走後,邵思琪前去看了青霜。為了照顧好青霜,她特意點了一個小丫環照顧她。
“小姐。”冬晴走後,房裏沒人伺候。二等丫環進來彙報。“陸公子來了,想見一見小姐。”
邵思琪想了想,點頭應允:“請他在涼亭稍侯。”
孤男寡女的,當然不可能邀請他進門。涼亭那裏視野開闊,許多人走動,在那裏光明正大地說幾句也沒什麼。
涼亭。陸昱背對著正道,看著前方的景色,眉宇間滿是愁緒。
昨日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開,這對他的影響挺大的。顏表妹出了這樣的醜,已經被府裏人送去庵堂。按理說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顏表妹。然而他思來想去,顏表妹平時挺正常的,怎麼會發這樣的瘋?隻怕其中有些不同尋常。
“陸大人是來向舍妹請罪的嗎?”一道冷硬的男聲從後麵傳來。
陸昱聽見聲音轉身回頭,看向對麵的青年。
“邵公子。”陸昱認識邵清為。在邵府的幾個男丁之中,邵清為給人的印象特別深刻。“在下確實是來請罪的。不過有一件事情特別想請教一下邵姑娘。”
“想問什麼?”邵清為指了指對麵,率先坐下來。
涼亭裏有石桌石凳。陸昱見邵清為坐下來,他坐在了對麵。
“邵姑娘是不是懂得醫術?”
陸昱問出這句話時,邵清為的眼神便變了。
“看來是真的。”陸昱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陸大人問起這件事情是何意?舍妹以前出身貧寒,在苦寒的家境中長大,懂點生存之道很奇怪嗎?陸大人看不起舍妹?”邵清為目光犀利。
“當初訂親的時候家母便提過,說是邵大小姐在邵家並不得寵,在朝堂上幫不上我的忙,問我會不會介意。如果我介意的話,便不提這門親事。我對家母說過,官位升遷全憑我的本事。若是我無才無德,就算尚了公主,照樣一事無成。我不需要靠女人來提升地位。同樣的道理,我更不覺得邵大小姐懂得醫術是難堪的事情。”
陸昱言辭鑿鑿。
“那……”邵清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另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那,陸公子是來為顏小姐打報不平的嗎?”
邵思琪帶著二等丫環走過來。
一身棗紅色的衣裙襯托著她的肌膚似雪,麵如桃李,唇如櫻桃,使那張豔麗的容顏增添了不少顏色。
陸昱見到邵思琪,眼裏閃過驚豔。
他站起來,朝邵思琪拱了拱手:“在下沒有這個意思。”
“剛才公子問我是不是懂得醫術。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是。”邵思琪揮了揮手,讓婢女退下。
這個二等丫環不是她的心腹,有些話不想讓別人聽見。畢竟她可是邵老夫人眼裏‘知書達理’的好孫女。
涼亭裏隻剩下他們三人。邵清為沒有離開,隻因他擔心邵思琪會受到傷害。陸昱來意不明。在不明確陸昱的用意時,他得留下來觀察一下他想做什麼。
邵思琪腳步頓住,站在陸昱的麵前。
“顏小姐之所以會發狂,也是因為我灑了藥粉。至於原因,你想必已經聽說了。”邵思琪看著陸昱的眼睛,哪怕他皺眉,她仍然麵不改色地說下去。“她羞辱我也就罷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出手傷人。那剛燒好的茶水潑過來,若不是我的婢女護主心切用自己的身體抵擋,今日你看見的便是毀了容的我。而我婢女後背潰爛,也不知能不能治好。一個女子的身上哪怕隻有一丁點的小傷痕也是缺陷,更別提整個背部。我隻是灑了點藥粉小懲大戒罷了。”
“我能理解邵小姐的心情,卻不讚同你說的‘小懲大戒’。”陸昱看著邵思琪。“顏表妹當眾出醜,現在名聲盡毀,這輩子算是完了。家裏的長輩連夜送走了她,以後她注定會青燈古佛為伴。她還這麼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