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萬妃失意(1 / 2)

梁幼貞抬看著這個“仇人”,眼中各種情緒流露,驚,驚的是這個仇人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長相,反而看來十分溫和,怨,怨的是你我互不相識,完全不相幹的兩個人,為何因為父輩們的仇怨而糾纏?

朱見深卻隻覺心中一顫,“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像這類虛幻的詩句忽然間就從心底冒了出來,朱見深年紀不大,但人生起落,自是無人能比,所以自以為這心中隻覺是閱盡蒼桑,除了萬貞兒這個患難與共的女子,再不會對其它人.動心,對於美女,他比較讚同古人的觀點:紅顏禍水,身為帝王更要引以為薦,前朝之鑒是不甚枚舉,他才不要犯這樣的錯誤.

所以萬貞兒以外的一些個妃姘,“益於生養”是第一要義,至於長得如何,那是無所謂的,他自覺自己是天下人的帝王,天下人以他為家,而他以萬貞兒為家,兼顧大家小家,做個好皇帝,好丈夫即可。但眼前這女子,淡妝白衣,全身上下,惟烏黑發間一朵粉花點綴,清水芙蓉一般脫俗清雅,今日前朝聽大臣們為西南爆動是否出兵之事,互相爭執攻擊,心緒正亂成一團,以往這般情況,需到去萬妃處緩和半天,方能慢慢歸於平靜,而此時,一見這位女子,他心中的憂煩卻忽的就煙銷雲散。

“你叫什麼名子?”朱見深問,語氣溫和。

“民女,齊州梁幼貞,哦不對不對。”梁幼貞忽然想到剛剛萬妃給改了名子,所以立即又搖起了頭。

“什麼不對?”皇帝看她報了名子,又忽然搖頭,情狀十分有趣可愛。不禁微微一笑。

“萬妃娘娘剛已替民女改名為玉瓊。”梁幼貞答到。

“玉瓊?為何她要替你改名?”皇帝念道,語氣中仿佛對這個名子不滿。

梁幼貞一時語塞,說出萬妃因為自己名字犯了忌誨,倒像是自己要告狀似的,悔不該剛才脫口而出。想了一下,緩緩道:“隻因娘娘說皇上愛好曇花,覺得潔白清雅,深夜獨開,故而給我改名玉瓊。”

“哦?她自是事事為我著想的,這樣說來,她應當也是喜歡你了。你說你是齊州人氏,不知知州汪大人外甥女是否與你們一起同行來的?”朱見深眼中閃現光茫。

梁幼貞隻能答道:“知州汪大人正是家舅。”

“果然是你!”朱見深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朕與你表兄義結金蘭,說來都是舊識。”

朱見深看著她,親自上前將她扶起身來,梁幼貞慌忙起身,低頭站立。朱見深卻仍扶著她的膊膀,看著他,不願離開目光。“隻是,朕覺得還是幼貞更加好聽。”

“咳咳咳”許公公在旁邊咳了一下提醒:“皇上,咱們是否仍去棲鳳閣?”這許謙雖說隻是為公公,但畢竟見識多,像這類怦然心動,怎麼能逃出他的法眼,自打他跟了皇帝後,他還從來未見皇帝對萬妃以外的女子動過真情,那萬貞兒由一個輕微的婢女躍到如今的獨得恩寵,卻是脾氣見長,日益跋扈,就算是許謙,也是完全不入她的法眼,對他呼來喝去,經常刁難,所以許謙自是窩火,如今一見這番模樣,他心知此女也許就是萬妃專寵這一局麵的終結者了。

朱見深放開梁幼貞,命許謙親自送她歸儲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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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皇帝要直接冊封她為妃?”萬妃大驚,沒有聽錯吧?她是經曆了多少苦難才獲得貴妃一職,那個女子隻見了一麵皇帝就想被冊封為妃?簡直是不可思議,她心中冷笑,談什麼恩,說什麼義,色衰而恩絕,這就是帝王之愛。她強壓心中不滿,盡量使自己聲音平和。

“她隻是一個剛過初選的秀女,斷沒有直接冊封為妃的理由啊!皇上,封妃不是你一人之事,如果這種不合禮儀之事被前朝知道,一定又要責難於你,更何況,更何況太後也未必同意啊。”後麵的話她說的並無力度,因為她還真不知道太後會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