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愛情結束了。
數著自己快到三十的年紀,要說不難過也不可能。但如果用諸如“心碎”、“悲痛欲絕”來形容現在的的心情,盛清歌自覺太過浮誇。
“唉,歲月不饒人,我也不想饒過歲月啊……”
盛清歌用衛生紙擦著玻璃上的水痕,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想當年程剛牟足勁兒追了自己一年,如今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他和洛家小公主洛櫻的婚訊。傷心有之,但更多的還是憤怒吧。
作為霸占京大校花寶座四年的“才女+美女”,追求盛清歌的男人可以站滿京大400m標準跑道。程剛陽光英俊,謙和有禮,相比眾多學生氣十足的年輕人,還有大自己十來歲的“成功人士”,盛清歌很難挑出什麼毛病。既然自己該考慮找個男人,程剛無疑是個不錯的選擇。
兩個人就這麼在一起了。
雖然關係確立初期,盛清歌對程剛談不上感情,但相處久了,就是冰山也會在全球變暖的大背景下融化。然而程剛從未帶盛清歌見過父母,隻說母親不好相處,怕她受委屈。可現在盛清歌明白,這不過是一個懦弱的男人在最後通牒下達前的苟延殘喘。
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是啊,她又能做什麼呢?
程、洛兩家都是頂級世家,軍、政、商三界手眼通天,自己區區一個經濟雜誌主編,在兩頭巨鯨麵前能翻起什麼浪花?最可氣的是程剛連分手都是通過他母親轉達的。至今盛清歌還記得那個高傲的貴婦人的輕蔑口氣:“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你這種人,連我們程家的視線都入不了。”
越想越煩悶,盛清歌拿起手袋穿衣下樓。
一輛黑色奧迪靜靜停在高層間的車位線裏。秋風微涼,枝葉半黃,這是夏日璀璨盛宴後的荒涼冷寂。
發動起車子,盛清歌隻想到一個可去的地方。
京郊一座廢棄的工廠前,黑色奧迪猶如步入貧民窟的王子,步態緩慢從容。盛清歌剛從車裏出來,就有一個小混混模樣的人屁顛屁顛跑到她身前,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清姐今天怎麼有空?正巧老大也在,要不要賽一場,讓咱過過眼癮?”
盛清歌白了這個叫李勝的男人一眼,將奧迪車鑰匙反手丟了出去。
李勝“噌”得竄起來接住鑰匙,動作沉穩利落。但他一直苦著一張臉,好像女朋友跟人跑了的衰仔。
清姐不點頭,老大哪能允許他翹崗呢?
高跟鞋在滿是沙礫的地上左右顫動,盛清歌在心裏將這個破工廠的主人徐胤鄙視個徹底。二世祖有錢把工廠改成地下賽車場,就沒錢給自己修飾修飾門麵?
這個荒涼的工廠在周圍精致樓盤的襯托下很是詭異。但也正是這種詭異,讓人不難猜到它的主人究竟有多大能量。畢竟把市容看的跟臉一樣重要的市政人員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再往裏走,蘭博基尼、法拉利、阿斯頓馬丁、哈雷、瑪莎拉蒂……男人的夢想在這裏依次呈現。盛清歌看見坐在一輛奧迪R8車頭上的徐胤。這輛車是《鋼鐵俠》裏史塔克愛車的同款。
徐胤,軍委副主席徐定山的孫子,父親是中央某部部長徐青峰,母親是四大世家之一風家的女兒,據說父母未出生時就被兩家老爺子定下了婚事。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男人從某秘密部隊退出來後,就在京郊買下一座工廠搞起賽車。現在賽車場的人大都是他的舊部,一身兵痞味兒。
陽光下徐胤小麥色的肌膚被染上一層醉人的顏色,那起伏完美的胸線撐著他解開兩顆扣子的白襯衣。
盛清歌記得自己曾問過徐胤兩個問題。
盛:“門口為什麼不修一修?”
徐:“我不喜歡張揚。”(領口半露一塊祖母綠的麒麟,左腕一隻百達翡麗的藍色皮革鑽表熠熠生輝。)
盛:“天冷了怎麼也不好好穿衣服?係個扣子能累死麼?”
徐:“沒辦法,扣不上啊。”(肩膀微動,呈現出一般隻存在於白人和黑人身上的好身材。)
特麼二世祖們玩低調隻是一種更深沉的裝逼好麼?
……
“今天怎麼想起我來?”徐胤長腿一伸從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