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妮一邊哭,一邊交代,說:二哥,我被你從鬼王身上趕跑以後,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在陰陽二界公開露麵,又沒有外逃的盤纏,隻好在亂葬崗一帶流浪。大約流浪三、四個月後,無意之中碰到在川河蓋大戰中被你砍掉鼻子的無鼻鬼。我們同是天涯逃命鬼,同時天涯淪落鬼,都差點死在你的手下,很快就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友了。加上我們又是異性,很快就成為了知己、結為了夫妻。
為了活命,為了藏身,我們夫妻四處尋找藏身之地,無意之中居然發現了地心鬼窟這一極為隱蔽之地。從此以後,白天我們就在地心鬼窟藏身,夜間就出來爭搶、竊取其他亡魂祭品,或者像黃鼠狼一樣,這家偷幾隻雞,那家頭幾隻鴨,勉強喝點血液延續鬼命。
大約五個月前的一天晚上,我們在亂葬崗偷食其他鬼魂的祭品時,碰到了一個同類,自稱是天庭蒲元大仙下界雲遊。他見我們衣食無著,掏出隨身攜帶的大酒大肉招待我們夫妻。交談之中,我們夫妻很快被蒲元大仙的財富、學識、談吐折服,將蒲元大仙引到地心鬼窟作客。蒲元大仙在地心鬼窟玩了兩天之後,提議拿五百億冥幣購買我家的地心鬼窟。
我們夫妻認為賣掉好不容易找到的棲身之所後,自己就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特別是沒有理想的藏身之地。蒲元大仙說他將地心鬼窟買過去是要開辦一所鬼校,我和老公無鼻鬼還可以在鬼校當差,按時支付高額月薪。我們夫妻見白撿的一個地洞居然能夠賣五百億,從天而降一筆巨財,還可以解決固定工作,藏身之地也沒有失去,當即將地心鬼窟賣給了蒲元大仙。
我拿出向掌官的土匪畫像,說:看看它吧。
張二妮哽咽著、流著淚點了點頭,說:就是它,他就是蒲元大仙,二哥你怎麼有他的畫像?
我說:二哥自有來路,稍後會告訴你的,繼續講自己的事情。
張二妮說:鬼校開辦以後,蒲元大仙陸續帶來一些學生到地心鬼窟講學,都是我們陰界的鬼怪,據說有幾個還是魯王府送來進修的。我和老公無鼻鬼也介紹了幾個川河蓋大戰中漏網的鬼怪給蒲元大仙當學生,它們都被蒲元大仙委以重任。後來,蒲元大仙在地心鬼窟有了絕對權威,我們都改稱他為大王。
張二妮說的無鼻鬼,是我第一次進地心鬼窟後,尾隨他們去鬼嬰豢養地傳達向長官指令時,在地心鬼窟外麵收服的。為了檢驗張二妮供述的真實程度,我故意問:你的丈夫無鼻鬼呢?
張二妮哭著說:二哥,我命真苦哇,六歲多不到七歲就死了;長大後背你們“鍾馗堂”追得無處藏身;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如意郎君無鼻鬼,沒結婚多久就成了寡婦。
我問:為什麼就成了寡婦?
張二妮說:大約兩個月前的一天,我老公無鼻鬼和另外三個弟兄受大王委派,外出執行任務,至今都沒有回來。後來,大王說它們可能犧牲了,讓我節哀順變,他還給我發了一筆撫恤金。
我假惺惺地說:你的命運確實有點苦,認真交代你的事情,必須拿出一副誠懇的認罪態度,不然你的命運會更苦。
張二妮哭著說:二哥,我的苦命還沒有給你講完,我的苦命還在後頭。
我想從她的命運中知道向掌官以及攝魂陣的一些情況,說:講來二哥聽聽。
張二妮說:我老公無鼻鬼犧牲不久,向掌官經常來看望我,我還以為他是對下級親屬的正常關心,心底裏還感謝他從。誰知,他對我動手動腳,還強暴了我,讓我做它的壓寨夫人。我看他的官比我老公大、錢比我老公多、人比我老公帥,自己又孤苦伶仃的,就做了大王的壓寨夫人。
這婊子可能早就看上了向掌官,說不定海哥無鼻鬼戴了綠帽子,我取笑著說:張二妮,做了壓寨夫人是好事啊,怎麼就命苦呢?
張二妮說:二哥,我這二婚沒結多久,老公又不見了,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多半凶多吉少,又要當寡婦了。
我說:二妮,不說這些傷心事,你就想想當壓寨夫人多少還是有點風光?
張二妮說:二哥,你不要諷刺我好嗎?我有什麼風光呢?自從做了壓寨夫人以後,大王就不讓我公開露麵了,一直將我藏在深宮,教我攝取鬼怪和生人魂魄的法術,讓我加強修煉,說有要事等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