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悶墩根本不理會打砸他的偵緝隊員,繼續將我的腦袋往他嘴裏拖,繼續將它的嘴巴往我腦袋方向伸。
此時,耕紅越過偵緝隊員,猛地一刀砍在張悶墩的腦袋上。張悶墩“啊”地一聲扭過頭,惡狠狠地看著耕紅。看到耕紅繼續舉刀砍他,立即鬆開抓我腦袋的雙手,僵直地翻下床,邁著僵直的步伐,揮舞著僵直的雙臂,像一頭發怒的雄獅,咆哮對圍攻他的偵緝兄弟拳打腳踢。
耕紅跳起來繼續要砍殺張悶墩,我急忙大喊一聲:耕紅,抓活的。
張悶墩的身體比我們都高出一頭,膀子比我們的大腿還粗,我們的腳尖踢打在他身上、拳頭踢打在他身上如隔靴搔癢,他根本沒有反應,幾個人扭住他的雙手居然反擰不到背上去,反而被他接連砸開好幾個弟兄、打倒好幾個弟兄。
張悶墩攻擊我們走路時這模樣和在酉州醫院逃跑時一模一樣,剛才又從屍體變成活人,他要麼詐屍了,要麼被鬼魂附體了,要麼就是僵屍。
耕紅看到我吃了張悶墩的虧,跳起來越過幾個偵緝隊員,一刀砍在張悶墩的腦袋上。張悶墩歪著腦袋躲避,頭皮被削掉了巴掌大一塊,從我耳邊飛過。但是,張悶墩的傷口白生生的,沒有滲出半點血液。
從陽界來看,隻有屍體的傷口不出血。從陰界來看,隻有鬼雄的傷口不出血?難道張悶墩肉身真的是屍體,魂魄真的是鬼雄。
鬼按照級別分為鬼魂、鬼怪、鬼雄三級。鬼魂就是人死後報了到的魂魄;鬼怪比鬼魂高一級,但具備了一定的功夫和法力,一般都要作惡;鬼雄就是高級別的鬼,有功夫、有法力,但不作惡。宋代詩人李清照的“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中的“鬼雄”,就是指鬼的最高級別,鬼的英雄,這些鬼雄的血和人類一樣,是殷紅色的。但是,張悶墩既然成為鬼雄了,為什麼還要作惡呢?
英雄也蛻變成敗類的,何況鬼雄?偵緝隊員和端公的思想必須與時俱進。
我急忙跳過去,猛地將一張“鎮鬼符”貼在張悶墩的眉心,他伸手就將“鎮鬼符”揭來砸向我,並且邁著僵直的步伐、揮舞著僵直的雙手向我逼進。
小時候我除了跑步、爬山、攀岩等技術性、輕體力的項目可以勝過張悶墩以外,摔跤、扳手勁、擲標槍這些體力活一直不是張悶墩的對手,現在他長得比我高出一頭,寬出一半,我兩支手臂合起來還沒有他一支臂膀大,他的手打在我的手上,痛得我真想慘叫一聲,急忙後退躲避。
張悶墩向我步步緊逼,我急忙退開幾步,拋出“捆鬼繩”,他三、兩下就將繩子解開砸向我,繼續邁著僵直的步伐、揮舞著僵直的雙手向我逼進。
“鎮鬼符”和“捆鬼繩”對張悶墩不起作用,說明他一定不是鬼而是人,要麼被鬼怪附身,要麼靈魂被鬼怪控製。
我大吼一聲:弟兄們,張悶墩還沒有死,抓活的,弟兄們有救了。
弟兄們知道張悶墩不是鬼怪以後,立即不畏手畏腳,膽子更大了,迅速改變戰術,使出渾身擒拿格鬥本領,都想活捉張悶墩,救弟兄們的命。
我之所以說張悶墩沒有死,是為了減輕弟兄們的顧慮、激勵弟兄們的鬥誌。我之所以不敢說張悶墩被鬼怪附身,或者靈魂被鬼怪控製了,是怕弟兄們畏手畏腳,長時間製服不了張悶墩。
如果張悶墩被鬼怪附身,這附體鬼多半是攝魂元凶。我必須趁弟兄們圍攻張悶墩之際,用“陰彈子”將攝魂元凶逼出來,既可以救張悶墩一命,又可以救李梅等弟兄,還可以抓捕攝魂元凶。
趁張悶墩聚精會神對付弟兄們抓捕之際,我突然砸出一把“陰彈子”,“哇”地一聲女人慘叫之後,一股紅彤彤的煙霧從張悶墩腦門冒出來。
弟兄們看到這個變故,嚇得紛紛後退,盯著紅彤彤的煙霧目瞪口呆。
紅彤彤的煙霧慢慢變成了人形,瞬間長成一個紅彤彤的、六七歲的小女孩,居然是小時候被我掘墳尿屍的玩伴張二妮。
這張二妮是吸血鬼附體,在川河蓋大戰中逃跑,莫非她就是耕紅所說的向掌官找的吸血鬼?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抓捕張悶墩本來就處於劣勢,現在又多了一個吸血鬼,我們肯定會繼續處於下風,大家凶多吉少。
張二妮剛一出體,張悶墩“啊”地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哀嚎。
我立即大喊一聲:銬住張悶墩。
幾個偵緝弟兄衝上去,將張悶墩捆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