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酉州、秀洲、石洲、黔州近期死亡的孕婦排查結果怎麼樣?
江處長說:我們在黔州川河蓋、石洲鳳池山、酉州黑木崖、秀洲斷腸穀都派出了偵緝人員,既排查死亡孕婦情況,也排查掘墳盜屍人。酉州近期有五十三位孕婦死亡,其中有四十八人的墳墓被挖,胎屍被盜走,主要集中在黑木崖附近的鄉鎮。秀洲有四十九位孕婦死亡,其中有四十八人的墳墓被挖,胎屍也被盜走,主要集中在斷腸穀附近的鄉鎮。石洲有四十三位孕婦死亡,其中有三十三人的墳墓被挖,胎屍也被盜走,主要集中在鳳池山附近的鄉鎮。黔州有十名孕婦死亡,其中有六人的墳墓被挖,胎屍也被盜走,全部集中在川河蓋所在的兩個村。
我急忙問:一百三十五起掘墳盜屍現場,應該發現了掘墳盜屍人的線索?
江處長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除了彭州抓獲了秋長安以外,這麼多掘墳盜屍現場,全部處於野外,指紋、足跡、工具痕跡一樣都沒有提到,調查走訪居然連半點嫌疑線索都沒有排查出來,我也是醉了。現在,就看你能否從端公專業角度發現什麼線索?
破案的源頭一定在現場。
我提出趁天還沒有完全放明,先到醫院看望十三個昏死的偵緝隊員,再趁白天到偵緝隊員昏死現場、豢養鬼嬰現場查看,才有可能查出偵緝隊員昏死的原因,才有可能找到破解的辦法。
毫無疑問,我首先看望的是李梅,她作為本案的專家級人才,又在摩圍山鬼嬰案中作出了突出貢獻,被安排在一個單間。她安詳地躺在病床上,均勻地呼吸,感覺就是在睡覺。我仔細查看她麵部,慘淡如霜,沒有半點血色,眼圈發黑,額頭青筋突兀;我翻開她的耳背,耳廓上的血管有的發黑、有的發烏,全部比平時粗大許多;我翻開他的眼皮,眼珠雖然照得起人影,但有一半是渾濁的。
從端公角度來看,她這是明顯的落魂症狀,我心痛得幾乎掉淚。
我仔細查看李梅的三魂七魄,居然全部不在體內,當即大吃一驚,這可是我第一次遇到一個人的三魂七魄全部不在體內,如果一個人的三魂七魄同時離開肉身九丈九尺九寸,必死無疑!
我急忙四處尋找,李梅的三魂七魄居然被一條帶著符咒的鐵鏈陸續穿過琵琶骨,連成一串,鐵鏈接頭處掛了一把鎖,感覺就像大街上唾沫橫飛地叫賣剝皮青蛙的不良商販,提了一串用鐵絲穿在一起的、還在痛苦掙紮的青蛙。
很明顯,李梅的三魂七魄被攝魂術拘禁了。
這是什麼攝魂術?我從來沒有見過,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急忙點燃“魂魄歸位符”,念動“魂魄歸位咒”。但是,咒語剛一出口,符紙剛一點燃,李梅被串在一起的三魂七魄不但不回歸元竅,反而向門外飄去。李梅的肉體頓時呼吸急促,痛苦地扭動著,還吚吚嗚嗚胡言亂語,不知說的些什麼。
我知道,李梅的三魂七魄一旦全部漂移至身體九丈九尺九寸以外,必死無疑,立即停止咒語,滅掉符火,李梅的三魂七魄慢慢恢複了平靜,我再也不敢施以任何符咒了。
我努力平心靜氣,到其他病房查看另外十二位偵緝隊員,其三魂七魄也被一條帶著符咒的鐵鏈陸續穿過琵琶骨,連成一串,接頭處掛了一把鎖。
我嚐試著對兩個偵緝隊員念動“魂魄歸位咒”,他們也和李梅一樣,三魂七魄立即開始向窗外漂移,肉體呼吸急促,痛苦地扭動,吚吚嗚嗚胡言亂語。我嚐試著不念咒語,隻燃符紙,或者隻燃符紙,不念咒語,他們的魂魄還是要掙紮這跑出去,肉身仍然十分痛苦。一旦停止咒語和燃符,他們的三魂七魄和肉體慢慢恢複了平靜。
可以確定,十三個偵緝隊員被同一種法術攝走魂魄,並予以拘禁。但是,使用此法術的人目前應該沒有帶走魂魄的功力,或者還沒有來得及帶走他們的魂魄,或者良心發現,或者畏懼陰陽二界的法令,沒有敢帶走偵緝隊員的魂魄。不然,我看到的將是十三具冷冰冰的屍體!
我立即在所有偵緝隊員病房的四麵牆和天花板、地板布上“鎮鬼符”,在門窗等出入口各加了一道“鎮鬼符”,讓想來“牽”走偵緝隊員魂魄的鬼怪不能進來,確保所有偵緝隊員的魂魄隻在病房內活動,不能外出,待我查清緣由、找到魂魄歸為方法後,讓他們魂魄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