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半天,王子喬猛地想到:我曾以“通天八式”救治過瑩姐、雙兒和吉司馬,何不試著救治小前輩?一念既生,當即伸出右掌,覆蓋在小螞蟻的身上,真力一吐,想把真力送到小前輩的體內,但是卻如泥牛入海,剛才送出的真力,不知去了哪裏。
小前輩是神仙之體,我這點真力對他而言,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王子喬搔了搔頭,看到邊上的另一朵“睡蓮”,心中暗罵自己太蠢:這冰晶能增加三百年的功力,我何不用它來增進功力,然後再救治小前輩?
可是這冰晶如何使用才能增強功力?內服還是外用?王子喬略一思忖,猜想即使請教金鯉也得不到正確答案,我何不先試試外用,如果沒有效果再內服試試。
想到這裏,俯身捧住那朵冰晶,催動真力,兩顆“鴿子蛋”緩緩旋轉起來。通天第一式“天與水相通”,真力融入冰晶,隻覺得一陣陣溫然傳來,沿著奇經八脈傳遍全身,最終源源不斷地流向丹田,渾身有說不出的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那朵冰晶消失不見,看來已被完全吸收。正要直起身,忽然小腹一陣抽搐!王子喬暗叫不好,自打修煉“通天八式”以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難道冰晶有毒?
趕緊催動真力,想壓製住疼痛,這才發現真力竟絲毫提不起來,疼痛很快傳遍全身,就像一隻無形的手,在撕扯著五腑六髒。
“哎呀!”一聲,王子喬終究抵抗不住,一個跟鬥栽倒在池裏,“撲通”濺起一陣水花。
池水極冷,寒意襲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絲毫沒有減輕,頓時腦子裏一片模糊,不知身在何方。
迷迷糊糊之中,隻覺得又被摁在施刑台上,劊子手將碩大的砍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刀鋒發出刺骨的寒意,從脖子向全身擴散。但是,小腹痛得卻像被火燒著了一般,與寒意形成冰火兩重天。
眼前一會兒是洛邑的施刑台,一會兒是紫薇島的水潭,一會兒又是銀屏峰的穀底。他在這三個地方差點丟掉性命,當初所經曆的場景,像走馬燈似的一幕幕呈現出來:
“喬兒,你還在恨你父王和母後?”母後滿臉的淚水,直視著自己。
“我不管,我不管!跟著你吃苦,總好過天天想你又見不到你。”羽衣任性地摟著自己,任怎麼哄勸,都不願鬆手。
“蠢小子,你不是要學仙術嗎?凡人修仙必然要經曆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飛升十個階段……但是修煉‘通天八式’卻無須如此,隻要悟性到了,就能飛天成仙!”小前輩不停地晃著觸角。
“一舟任逍遙,我行天地間。莫羨神仙好,神仙也孤單。天涯有倦客,胸懷江與山。芳草接雲際,雪盡千裏遠……”萍兒在身邊低聲吟唱。
母後!……羽衣!……小前輩!……萍兒!王子喬拚命嘶喊,卻發現根本出不了聲,就連眼皮也重逾千斤,無法睜得開。
◇
洞穴是西海之根,西海之水全部出自石壁,洞中的水池名曰“晶池”,冰晶就是產自這個池裏。
王子喬所吸收冰晶,因為陡然增長三百年的功力,再加上又是以通天第一式“天與水相通”心法吸收,等於將三百年功力直接灌進丹田!丹田哪能承受得住,這才出現先前的抽搐和焚燒似的疼痛。
他修煉“通天八式”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雖然進步神速,但畢竟是肉體凡胎。所幸雙掌“鴿子蛋”起到了緩衝的作用,跌入晶池中,池水極寒,又抵銷了丹田的炙熱,達到新的平衡。雖然意識模糊身不由己,但熱冷交替,卻像淬火似的,使身體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在亞當峰頂,他在參悟“有術可分風”後,發現原本杏子一般的內丹,變得又大又軟,好像是生的雞蛋黃被蛋殼包裹著,泛著朦朧的金色,在金色的映照下,丹田裏麵充盈著無窮的真力。
而此刻,冰晶蘊含的三百年功力,像母雞抱蛋似的,將“蛋黃”團團裹住,金光也越來越強,許久,蛋黃漸漸發育長大,凝成一個小人模樣!
小人先是蜷著四肢一動不動,在金光的轉動下開始舒展手腳,突然“劈啪”一聲,蛋殼破裂,小人像是受了驚嚇,雙手抱住腦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過了半晌,見沒有動靜,才東張西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