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自從跟了昱珩上仙之後,每天發呆的時間比往日多了幾倍,雖然她以前就很喜歡發呆,但若繼續這樣下去,她還真擔心有一天昱珩上仙會將她踢回瑤池。
青黛其實是很怕昱珩上仙的,在她小小的腦袋裏,昱珩上仙是僅次於王母娘娘的第二可怕的人。當然這不能排除,她從出生到現在的二百年來見識的人比較少。不過,作為一個有點自戀的小妖怪,她自動過濾掉了這一個原因。
其實,她知道昱珩上仙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可怕,昱珩上仙的品貌,是她至今為止所見的妖和仙中的上上品了。隻是每次見到昱珩上仙,她的心都會惶惶不安,叫喧著離開。所以,每次見到昱珩上仙,她都會表現的戰戰栗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她真的不想表現的這麼沒品,作為一個有點自尊的妖,她還是很願意在上仙麵前好好表現她們白狼一族的矜貴。可是,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惶惶不安啊。她在心裏,對她的白狼家族,小小的賠了罪,畢竟是丟了他們的臉麵。
說起來,青黛覺得她已經遠遠的避開昱珩上仙了,卻每次都會不期而遇,恨得青黛暗暗將昱珩上仙曲曲繞繞的府邸罵了好幾遍。
青黛坐在門前的柳樹枝上,晃蕩著自己的小腿,小尾巴一搖一搖的,繼續發著呆。她其實很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厲害的坐騎,昱珩上仙偏偏會選擇她,難道是因為她是一隻南極狼,看起來比較威風,可是隔壁的白虎不是比她更威武麼?是因為她全身雪白的毛,看起來特別漂亮?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她就會糾結很久,她不僅一次的想起第一次見到昱珩上仙情景。隻是這件事的起因要從她還是妖怪的時候說起。
她記得那時她還是一個小小的的狼妖,有著自己的一方天地。在她的小天地裏,有美麗溫婉的若離,有威武的白虎哥哥,有至親至疏的娘親。
南溪村裏的居民,都知道她和住在村頭的若離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若離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狸,不僅生的國色天香,而且能舞文弄墨,是他們村裏有名的才女。鍾靈毓秀的若離引得天界眾神仙頻頻下凡到他們這小小的南溪村,每天各種奇珍異寶帶來給她。而若離當著那些神仙的麵每次都笑而不語的收下那些寶貝,待他們一走,就全部都轉手送給了青黛。青黛其實是十分高興地,畢竟裏麵有好多新奇的東西,比如,書。雖然她不會讀書識字,但是她喜歡書卷在手的感覺。其實,青黛知道若離收下這些禮物,隻是想讓那個人,生氣,然後回來接她。
而那個人,青黛每天聽若離在她身邊一遍一遍的念叨,蘇溪,蘇溪,……
蘇溪,是若離命中的劫。對於蘇溪,青黛隻知道他是九重天的神仙,是若離深深愛的人。若離曾坐在溪邊的浣紗石上,低頭用手撥弄著岸邊的水草,漫不經心的說道,“蘇溪,從我見他第一麵起,我就知道,我躲不過的,也不想躲。”
若離還對她說,小黛,終有一天,你也會遇見那個,你甘願為他掏心掏肺的人,隻願他不會辜負你。那時候青黛眼中的愛情是苦的。她不懂那麼苦澀的愛情,若離為什麼甘之如飴。
青黛記得一天的黃昏下,兩人背對著背坐著,若離出奇的和她說了很多的話,包括她好奇了很久的她和蘇溪的故事。
在那片黃昏下,若離邊講邊哭,那是青黛第一次看到對愛情無比執著的若離脆弱地像風中即將凋零的花瓣,似乎隻要風大一些,她就隨風而逝。
幾日之後,青黛聽到慌亂跑過來的白虎哥哥說,若離不慎失足落水,待發現時,已經就不過來了。她恍惚了一下,聽不到白虎哥哥接下來說了什麼。“若離不可能失足落水,不可能的。她一定是自殺的,一定是。”青黛喃喃道。她記得,那日黃昏下,若離對她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一定是我堅持不下了,你不必難過,那是我為自己選的歸宿,更不必為我怨恨任何人。”
青黛當時隻當若離是一時玩鬧,沒想到…
在疼痛襲來的時候,她突然想到,若離是九尾狐,應該有九條命啊。忙醒了醒神,抓著白虎哥哥的袖子,顫顫巍巍的問“若離是九尾狐,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你弄錯了!”說著用袖子急急的擦掉不知何時落下的滿臉的淚,“白虎哥哥你騙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可笑,我要自己去找若離,騙子”。
青黛來到若房前,看著院門口,圍著好些村民。不好的預感,不能控製的襲上心頭。她穿過村民,印入眼簾的便是躺在一堆花中的白色狐狸,白色的狐狸毛,透著悲涼。那是若離的本身。
青黛走到狐狸身旁,伸手撥開兩側的花,雙眼紅紅的瞪著近處的長老:“為什麼要把若離放到這裏,誰讓你們這樣做的,她沒有死,才沒有死呢,你們都是騙子,若離是九尾狐,才不會死呢,才不會……”。
“青黛,乖一些,不要這樣胡鬧。”她被娘親拉近懷裏,輕輕的拍打著,“青黛,你要學著接受,誰都會有這麼一天,娘親也不例外,你要快點長大。”